sp;「不过呢,虽然没想到史郎会这样胡搞瞎搞,但不小心把现世人类带来隐世确实要怪我,我有责任找出他的下落并且送他回去。于是我在全隐世布下追兵,有时也会亲自出马,好几次碰头之后就跟他对峙。我呀,其实只不过是想设法把那家伙送回现世而已,在世人眼中却成了『人类史郎与天神屋大老板的恩怨情仇』。也许是觉得这样看戏比较有趣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哎,大老板也真是辛苦了呢。」
我深深鞠躬向他赔罪:「我们家的爷爷给你添麻烦了。」
大老板则回我:「没事没事。」这什么对话。
「不过,就算是爷爷,如果大老板认真起来一决胜负,他根本不堪一击吧?」
「不不不。别看史郎那样,其实是个才华洋溢的驱魔师。我被他的招数耍得团团转,他也被我的鬼火追着到处跑。不过应该说呢,他那个男人只是假装正面交锋,满脑子还是想着能逃就逃。他从未打算伤害我,也不想自己受皮肉疼。」
「呃,喔喔。」
「所以我们根本从未分出高下。舆论把我们塑造得好像不分胜负的劲敌似的,甚至还推出类似题材的小说而轰动隐世,实际上就只是你追我跑而已。」
大老板苦笑着说,两人简直就像猫与老鼠。
爷爷的性格确实有几分神似老鼠。佐助也曾说过他落跑速度之快,就连镰鼬也甘拜下风。
「而且,史郎身上多得是通行证,不知他是去哪弄来的。几乎每次碰面都见他又多了几张。应该是从哪边的八叶身上偷来、骗来又或是赌来的吧。那家伙早已有办法自在横行于现世与隐世之间,根本用不着我出马带他回去。」
「原、原来如此。津场木史郎在隐世恶名昭彰,也是因为跟妖怪进行了荒唐的赌局与对决吧……以通行证作为赌注。」
「就是这么回事呢,毕竟那是史郎求之不得的东西。」
大老板无奈地叹了气并耸耸肩膀说:「这时候的我开始觉得对史郎穷追不舍太没意义,于是罢手了。」
「以我的立场来说,早就不想继续跟他有所牵扯。但是当我一停止追逐的脚步,又换他开始跑来找我了。应该说他后来会拿着不少的钞票跑到天神屋住宿。」
「呃,是喔。真不知道爷爷他怎么在隐世赚到钱的耶。」
这部分让我有点好奇,同时又不太想知道真相。
不过爷爷他当时还是学生身份,却好像不怎么回现世学校上课。
据说比起跟现世的人类相处,留在隐世跟妖怪打交道,似乎比较符合他的性情。这一点总觉得跟我很像……
「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觉得史郎再怎么说,还是喜欢跟妖怪相处。然而,站在驱魔师的立场上,有时不得不无情地消灭妖怪。这与生俱来的命运也许让他内心产生了矛盾吧。」
「爷爷他……内心的矛盾?」
「是呀。那家伙曾有一次如此对我说——我明明讨厌人类,为何非得替他们舍命降妖除魔呢……这样子。史郎他也不是对家人深恶痛绝,只是这份家业似乎让他承受许多不合理的对待。」
津场木史郎痛恨驱魔师。
极端来说,他讨厌人类。
听大老板这么一说,的确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
祖父生前也不是跟人类毫无交情,毕竟丧礼时来了那么多的亲朋好友。
但我想纵使如此,祖父仍未能真正融入那些「眼里所见的世界与自己不同」的普通人群之中,独自怀抱着疏离感而活。
因为我也一样。
无法让大家了解真实的自己,必须时时刻刻隐瞒真相——这些压力逐渐让我的内心开始疲惫,而且某部分开始对人类产生了不信任。
甚至只能对妖怪吐露真心话。
比如说河边的手鞠河童。
「不过呢,史郎在迈入三十岁前突然回现世,跟某位女性成亲了。那就是……葵,你的祖母。」
「我的……祖母?」
完全没料想到,此时会提起连我都不知道的那个人——关于祖母的话题。
「史郎虽然是个多情的男人,但真正爱过的女人想必只有她一个……对方似乎出身自平凡的家庭,不过能感应并且理解妖怪的存在。然而她非常体弱多病,在史郎为了妻子出外寻找药方的期间,她生下儿子『杏太郎』之后就去世了。」
「……」
我从未听爷爷提起关于祖母的事。
但我知道杏太郎这个名字,那是我的父亲。
在我懂事以前,他已经离开人世。我曾经从母亲保留的照片中看过他的身影,因为母亲她……总是一边流泪一边看着那张照片。
「葵,我跟你的初次相遇,就是在我为了见史郎之子——杏太郎而前往现世的那一次喔。虽然你应该已不记得就是了。」
「咦……」
我感到心头一震。不过,原来如此啊。
当初从爷爷的遗物中发现那张「天神屋」合照时,就没来由地觉得正中央那个黑发男子特别眼熟。
虽然已经想不起来了,原来我在小时候就见过大老板了啊。
各种往事开始串连成线,这股感觉令我胸口悸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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