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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将再怎么自豪的食谱记在脑海后,按部就班完成料理,最后一刻还是得靠自己的舌头来见证。如果不能确定成品真的完美,怎么能为客人上菜。
怎么办?这症状究竟会持续多久?
时彦先生也低头呢喃着。
「真奇怪了,人类饮用太强烈的灵酒确实可能引起身体不适,但绝不可能连味觉都丧失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某种特殊的诅咒所引起的……津场木葵,在喝下灵酒前,你有没有接触或食用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
来路不明的东西?
我是有试吃自己做的料理,但没有碰什么其他……
「!」
我想起今早的事。我在前往旧馆厨房的途中遇见雷兽,被他塞了一颗抹茶口味的糖果。
那颗抹茶糖甘甜之中带着微苦,在口中化为滑顺的糖液……
还以为那只是对方半开玩笑的举动,难道跟现在的症状有关?
我将这件事写在记事本上传达给他们。
时彦先生瞬间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后立刻摇了摇头说:「被摆了一道呢。」
「那颗糖一定含有雷兽大人所设下的强大诅咒吧。对方是自古以来便存在的妖怪,熟知众多的古代咒语。糖是他设下的机关,在身体吸收到秘酒时对灵力产生反应,便发动诅咒,诅咒的内容就是封印五感之中的味觉。」
「……」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这种状况下我要怎么准备仪式的酒席……
「没想到雷兽大人会做到这般地步。为何总是拼命阻挠我们,甚至对葵小姐下手……」
银次先生露出相当不快的表情,似乎充满懊悔。他握紧拳头用力敲往自己的膝盖。
「这口气我再也咽不下去了!由我将他驱逐出这间旅馆,管他是妖都派遣过来的仪式监督者还是什么……」
「银次,冷静点!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此时若触怒雷兽大人,只会让场面更难收拾。这一点你也明白吧?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想出对策。」
时彦先生制止了正要起身去找雷兽的银次先生,并安抚他。
然而银次先生依然猛力拉开了纸门,打算离开现场。
「……真是一副惨样呢。」
「乱丸。」
出现在拉门另一侧的是乱丸,他在外面偷听了一切吗?
乱丸从银次先生拉开的门缝里进入房内。
随后他用紧迫盯人的眼神俯视着我。
「看你这种状态,已经不行了。津场木葵,你做不了菜的……我不能把酒席托付给你。」
「乱……乱丸,这番话我可听不下去!这只是暂时的症状,也许马上就能治好了啊。」
「也许?银次,现在还有时间讲这种悠哉话吗?你以为距离仪式还有几天?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也没空慢慢等这家伙康复。她不仅失去味觉还不能说话了,而且光看也知道现在身体很虚弱。这种家伙有什么能力承担仪式酒席的重责大任?她现在连酒是什么味道都无力辨别。」
「但、但是……」
银次先生掉头回到我的身边,打算设法袒护我。然而……
我抓住银次先生的袖子,头仍垂得低低的,然后我缓缓摇头。
「葵、葵小姐……」
乱丸说得没错。这件事并非只是「做菜」两个字如此简单。
仪式的酒席关乎着这片南方大地上众多妖怪的命运。
然而现在连味道也无法分辨的我……无法说出「由我包办」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原来我对于厨艺的自信,到头来还是来自于我的舌头。
──来自爷爷做给我无数次的味道,传授给我的「妖怪所偏爱的菜色与口味」。
但是,如果现在连确认味道这件事都成了不可能的话……
「哼,没想到你意外地明事理嘛。来到这局面,津场木葵……你失去用处虽然大伤士气,不过幸好还有双胞胎在。他们俩一路看着你做料理过来的……喂,你们应该明白吧。」
乱丸凶狠地俯视着一脸困惑的双胞胎,对他们施加压力,同时也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双胞胎望向彼此,一人一句说着:「既然事情变成这样……」、「那也别无他法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虽然不太能认同,不过心里应该也明白现在已没有时间提出异议了。
……对不起。
我虽然失去了声音,不过把这句话写在记事本上。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仪式的准备作业又变得更加困难了。原本连蓬莱玉枝都还没搞定,现在连海宝珍馐这个项目也……
我低下头,用颤抖的双手举起记事本。
「你这家伙……没必要特别道歉啦,干下这桩好事的是雷兽大人,一部分也要怪我们自己掉以轻心。只是就事实而言,这项任务现在无法托付给你罢了。」
乱丸用平静的语气淡淡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