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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掌拍打著天花板摸索,感觉是一块岩石构成的墙壁,遍布著许多缝隙。用手指描绘著缝隙,发现它们连成四角形,似乎像是一道门。只是不管我怎么推都没有动静,那一定是很厚重的大门。
「哇!」
水从岩石的切缝涌入,来势汹汹,跟刚才为止的漏雨完全不同。
「这……太惨了吧。」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之所以会有「完蛋了」的不妙预感,是因为流进来的水温骤降,且已经淹没我的双脚。
就在我手足无措时,水势又变得更强,灌入这个狭小的空间。
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双脚泡在冷水中,身体逐渐变冷,这股感觉唤醒我的恐惧。寒冷、黑暗与孤寂缓缓逼近,向我索命。还有饥饿感……
虽然状况完全不同,但我开始觉得十分相似──就像小时候经历过的那一周。
「放我出去!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我竭尽全力嘶喊,任凭漏进来的水淋在身上。我卷起因吸水而变沉重的和服衣袖,全力用拳头敲打著天花板。
然而石门依旧不为所动,豪雨声轻易将我的吶喊抹去。
我咬紧牙关──现在的我跟小时候曾一度放弃一切的自己不一样了。
我有必须达成的任务。不管那是多么不合理,我也已决定那就是自己要完成的野心。人只要拥有野心就能活下去。
「……啊!」
但猛烈的豪雨轻易地击溃我的逞强。我本来以为灌进来的水势稍微变弱了,随后又马上一口气涌进来。我不敌这阵水势,被推入及腰高度的水面下。
到底是哪来这么大的缝隙,能让这么多的水灌进来?
我虽然努力试图站起来,但身上的和服非常重;而且因为全身发冷的关系,连体力也被夺走,没办法顺利起身。
呼吸困难。又黑又冷。好可怕……
「……?」
在意识趋近模糊之际,我看见一个东西散发出朦胧的光芒。那是一抹摇曳的淡绿色,彷佛萤火虫般在眼前舞动著。
我用尽所有力气伸出手,想得到任何一丝温暖。
「葵!」
触及绿色光芒的瞬间,我的手被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拉起来。
呼唤我名字的那道声音,清楚地传进耳里。
奇怪?这声音……
「葵,你没事吧?」
声音的主人紧紧拥我入怀,总觉得好温暖。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渴望的温暖。
「没事的,一点都不可怕唷。」
啊啊……我一定又进入那场梦的后续。
总觉得最近常常梦见那场梦──被妖怪救了性命的梦。
此时的我,确定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当时那个妖怪。
「……」
但是在意识断线的前一刻,我看见的是抱著我的黑发鬼,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人。这是……大老板……?
啊啊,从这漆黑空间的上空,缓缓流泄带著暖色的灯火。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是来接我的吗?
在这个抱著我的妖怪身后远处浮现的灯火之中,彷佛看见了爷爷讽刺的笑容。
当我睁开双眼时,看见的已不是那个狭窄又漆黑的地下仓库,而是格子状的天花板。
「……我死掉了吗?」
我非常认真地如此坚信。然而,一位垂眼和一位妆有点浓的女接待员凑近注视著我的脸,我才察觉到这里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是夕颜。夕颜里面的房间,也可以说是我的生活空间。
「啊,小葵醒过来了。」
「哎呀呀,果然你这个人就是狗屎运呢,明明是个人类却这么命大。」
两个声音各自说道,是春日跟阿凉。我发愣了一会儿,随后交互看著她们的脸。
接著我回想起刚才的处境,双眼越瞪越大,猛然坐起身子。
「……唔!」
「啊,小葵,你再多躺一会儿比较好啦,你的身子还非常虚弱!」
起身的瞬间我便感到一阵晕眩,春日扶住了我。
「欸,我到底发生什么事?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我慌慌张张地询问。她们俩看著情绪激动的我,随后面面相觑。
「葵,你还记得你去了东方大地吧?现在是隔天下午,差不多两点。」
「两……」
我一时语塞,抓紧了棉被。
「我、我得快点起来,要为那对夫妇的结婚纪念日准备宴席才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