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断浮现出这个念头。
雪持续飘落不见止息。高轮GATEWAY站的照明完全消失后又过了一会儿,能量探测机的探针开始微微摆动。
这一刻终于来了──下一秒,探针一口气划过了仪表。
「哇,好厉害喔!」
与此同时,盯著轨道的瞳也欢呼起来。
本该落在轨道上的雪花,竟宛如时间倒流般陆续升上高空,看起来就像违抗重力返回天际似的。
这是上次东京下雪时,晟生偶然发现的景象。
全世界肯定只有这个地方能看见这种超现实的景色。
晟生说什么都想让瞳看看这神秘又特别的一幕。就算明天所有记忆都会消失或遭到改写,当下这一瞬间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体验。
瞳像孩子一样兴奋不已,对眼前的景象深深著迷。比起时光倒流的雪花,晟生更想将瞳雀跃的样子烙印在眼底。
这场梦幻的雪景只维持了几分钟就宣告结束,雪彷佛再次被重力吸引,重新飘回轨道上。
「谢谢你,晟生先生。这么浪漫的约会,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把瞳送回家后,她依旧兴奋不已,开心地这么说。
瞳把今天当成约会,让晟生非常高兴。
「那个……晟生先生。」
瞳虽然再次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留下一句「还是算了……明天见」,并挥挥手消失在电梯当中。
晟生差点就想伸手拉住她,但还是缓缓将手收回。
不能再继续奢望了。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晟生咬紧牙关,死命忍住几乎要狂涌而出的冲动。
看到瞳的房间亮灯后,晟生才安静地离开现场。
寒冷刺骨的雪刚才还纷飞不止,却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
参宿四大作战当天。初次见面的这个男人在深蓝色西装外套了件灰色大衣,明显表现出紧张的模样,看起来就像社会新鲜人。
「这是我老公,正木凉。」
走进客厅的优季开口介绍后,他就对勇作深深一鞠躬。他身高不高,一头黑发,发尾却有点长,让勇作有些在意。优季的年纪应该比他小,但那张圆圆的娃娃脸看起来却比优季还年轻。真受不了,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屁孩真的可靠吗?正当勇作想立刻大发牢骚之际──
「好了,先坐下吧。虽然还是中午,但我做了义大利面,你要吃吧?」
依子开口催促两人。
昨晚依子回家了。因为要找女儿和女婿过来家里,她才回来打扫吧。整个家已经快要变成垃圾场了,依子却没有任何埋怨,手脚俐落地打扫家中每一处。
累积了好几个月的垃圾,一个晚上就全被清理掉,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跟最后一次见面相比,优季的肚子又大了一点,身上也长了不少肉。凉贴心地帮优季拉开椅子,还忧心忡忡地扶著她东问西问。这人的确一丝不苟,至于可不可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就像一靠近就会被折断的树枝,靠不住的感觉从那单薄的胸板就可见一斑。
「爸,你的表情很恐怖耶。」
优季似乎发现他在对凉品头论足。但他的独生女被抢走了,稍微给点下马威不为过吧。
「你叫凉是吧?不好意思,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孩子的爸。」依子在身后出声制止,勇作却丝毫不顾继续说道:
「你应该没办法理解吧。对我来说,这五年居然一眨眼就过了。我到现在也无法完全理解自己身处未来。几个月前女儿还未成年,却在我失踪这段期间突然被陌生男人抢走,还怀了孩子。你觉得父母会对这种事默不吭声吗?」
「哪里突然,是爸自己失踪的耶……」
优季急著想替凉辩护,凉说了句「没事」稍加安抚。他端正坐姿,让自己直接面对勇作认真聆听。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擅自结婚?一定是觉得烦人的老爸消失了,就能卸下肩膀上的负荷吧。我不会把女儿交给思想这么天真的家伙。今天把你叫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听懂的话就滚蛋吧。」
撂下狠话后,勇作就从座位上起身。
「不,我不能回去。」
凉依旧将握紧的拳头放在膝上,毫无动摇地说:
「我们太晚才向岳父报告婚事,这一点我确实觉得很抱歉。但就像岳父您莫名其妙就忽然被卷进事故当中,我们也不确定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比起我,优季和岳母更是担心得不得了。但因为那起事故,我也确实萌生出比以往更想守护优季的心情。」
凉从头到尾都直盯著勇作的双眼。说不定他的个性不像单薄的胸板那样靠不住,是个极有胆识的男人。「那又怎样?」勇作也没有移开视线,狠狠瞪著他。
「我跟优季是在大学的天文同好会认识的。优季跟我说过,她以前跟岳父一起用望远镜观赏猎户座大星云,实在忘不了当时的感动和美丽,才会加入天文同好会。」
听到凉这番话,尘封已久的遥远记忆才慢慢苏醒。
那是勇作在现在的工厂做火箭零件加工之前的事了。他曾经抱著结婚前自掏腰包买的望远镜,带著年幼的优季前往长野的深山之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