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贝雷帽与花瓶的谜团

br />   以上的内容是南野先生寄电子邮件到人在大众餐厅里工作(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我。

  单恋的对象第一次写信给我,却是这般杀气腾腾的内容。今后还有没有机会收到他的来信也不得而知。虽然对这件事感到些许失望,但内心仍有些小确幸。

  这次事件重点就是不在场的问题,嫌疑犯自己并没有主张不在场证明。虽然其他人坚持「在别的地方看到嫌疑犯」,但事件又一定是那名嫌疑犯所犯下的。

  被害者既有证词,嫌疑人自己也承认────不仅如此,连沾有指纹的证物都确实存在。

  这里写的凶器是花瓶,大概没有错。整起事件其实是山本先生的瞒天大谎────警察对于这点似乎完全没有怀疑。受伤的痕迹跟花瓶的形状一致,或血液毛发沾到的方式之类的,肯定有确切的理由。

  然后凶器上留有铃木青年的指纹────想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

  事件发生的星期六,并不是铃木青年第一次来山本先生家。他在两星期前送宅配时不就来过了吗?

  如果关键的指纹在那时就沾上的话呢?

  铃木青年其实是无罪的,星期六的两点二十分在成田被目击到的是他本人。强盗事件是山本先生自己说的谎,将恰巧送宅配的青年罗织成犯人,记得他的名字,再用什么藉口让他拿花瓶。

  星期六发生「事件」时,共犯拿著沾有铃木青年指纹的花瓶砸向山本先生的头。不消说,共犯手上戴著手套────

  但他招供时,我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禁感到相当得意。然而在下一瞬间,我并非没察觉到蜂拥而至的各种矛盾。

  再读一次南野先生的信,上头写著「右手紧握形状的指纹」。有什么藉口能让人这样握著花瓶吗?而且是让只是来送宅配的人握著。

  假设他在玄关处挡路的地方摆上花瓶,并且对他说「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拿著这个吗?」(虽然这样极度不自然),若是单手可以握住的花瓶,难道就会照他所说的用拇指和其他手指,从左右方夹住的姿势举起来呢?

  就算退一百步,能够确实沾上「紧握形状」的指纹,事件当天再度让「戴手套的共犯」握住时又会如何呢?被手套摩擦后,铃木青年好不容易沾上的指纹不就会消失吗?

  这样又有一个疑点,照南野先生所写的,一起参与的「共犯」会如此重击山本先生也很奇怪。只要下手重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若再照这假设来看,铃木青年只是被骗被利用,也就是「偶然路过」的人。这样的他不可能自己承认没犯下的罪行,而且还做出跟山本先生的主张完全符合的供词。

  不仅是没有理由,根本是不可能。说出与山本先生的谎言一致的谎,与南野先生信中说的一样,事前就「互相串通好」。

  以被害者与嫌疑犯都是真的为前提谈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吧。好不容易想到「不错的线索」,但这个假设却宛如立食宴会上没切就直接端出来的蛋糕一样,被挖得一塌糊涂,我顿时感到很泄气。

  若真是如此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犯案时间再怎么早都是下午一点半之后,延迟一些可能推估接近三点之前。因为被害者山本先生昏倒,也许会搞混时间。犯人也有可能会弄错,或因为某个原因说谎吧。

  因此过两点的这个犯案时间并非如此准确,但的确是在刚刚所说的时间范围内。宝石商在他家待到一点半,和打扮时髦的山本先生轻松地闲聊(而且在宝石商来之前,重要的戒指并不在家中)。三点时头上肿包,时髦的芥末色衬衫沾到血,绝对是被人袭击的山本先生跑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于是警方来到山本先生家的书房,书房里既有留下犯人指纹的凶器,之后调查也判断指纹是铃木青年的。

  目前为止还说得通。然而,根据康萨雷斯的主张,指纹的主人铃木青年两点二十分时人在成田机场。

  从这附近到成田机场大约要花两小时。在宝石商回去后立刻犯案,接著马上前往成田,抵达的时间再快也要三个半小时左右。另一方面,如果犯案时间是在之后────先去成田被人目击之后再去山本先生家,到达的时间也会是在四点二十分左右。

  好奇怪。时间搭不上。但康萨雷斯却很坚持:「如果不是他,只好认为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了。」但是他弟弟已经过世了。「若是他的鬼魂我还能理解」────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是鬼魂吗?

  令人有点难以置信。但对我而言却有一定的现实感。

  将那些乍看之下难以解释的事件(虽然不像今天这件是真正的「案件」)都精彩地解决,我的「请教对象」幸田婆婆就是这样的存在。她是出现在这家店的幽灵────是否看得到她因人而异,但她其实已经不是这世上的存在。

  康萨雷斯所目击到的身影是和幸田春婆婆同类,去年在墨西哥已死亡的青年吗?

  这样的话,那位青年为何现在会出现在成田机场呢?话说回来,幸田婆婆为何出现在这里呢?早已死亡了二十多年左右,现在却又出现。

  这里解释一下老婆婆的状况。她原本是这附近的地主。店长说「她很关心跟自己缘分很深的地方与出入这里的人,所以过世后仍在这里徘徊」────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只不过是店长自己的解释罢了。我们并没有向老婆婆本人确认过「真是这原因吗?」

  察觉到这件事时,我的眼睛钉在店里头的角落座位上。到刚才为止都没人的位子上,静静坐著一位将朴实的上衣穿得很有气质,个头娇小的白发老婆婆。

  4

  老婆婆一看到我,便低下宛如新年年菜的慈姑形发髻的头鞠躬。稳重的圆脸一如往常地微笑,但背后在思考什么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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