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和藤野小姐四目相对。
她并未受到什么严重的处分,却辞退了隔年的学生会长选举,一直到最后都没承认是自己做的就这么毕业了。
以前的事就写到这里。我前一阵子脱口说出藤野小姐「不懂事」的理由就是这个。
只不过当时我认为她的行为一定是为了朋友,觉得她是很有义气的女生,作为当时教师之一的我能够保证。会把她介绍给贵纪绝非一时冲动,希望你们能顺利走下去。
信就写到这里。
***
写了几张的信纸,很有教师风格、顺畅又易读的文笔,我们脸贴著脸读到最后。
读完传真后我看向老婆婆。老婆婆也看向我。
然后两人一起看向坐在对面的店长。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山田先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偏偏这次连我都恍然大悟了。
「这个是────」
老婆婆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这个,关于十四年前的事件,我想真相已经很清楚了。」
「蛤?」
山田先生发出愚蠢的声音。这样说他有点失礼,但第一次和老婆婆同时发现真相(我自认为)的我,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难不成你真的认为恶作剧的人是藤野小姐吗?」
「欸?因为从状况来看,只能这么认为吧?就算是她,也真如伯母所说的出自对朋友的义气,至少我对她是尊敬的────」
「原来也有人不懂啊。」我对婆婆说:「因为是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说?」
「请你来解释。」
老婆婆这次似乎想让我来解决一下。
「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了。」
我说出彷佛名侦探般的台词。感觉好开心。只不过,关于这件事的诡计也有些许难解释的地方。
「这个嘛,首先是嫌犯,然后是动机,所以学校的老师们才会怀疑藤野小姐。克拉丽莎这个人偶只穿一件罩衫也还没弄头发,也就是最容易动手脚的时机,只有一个人待在人偶身边的时候────所以他们是从这个状况来判断犯案的人吧。好朋友被退学这件事,也被认为是动机。
然而,是否有其他的嫌疑犯拥有其他动机呢?譬如说目的本身并不是对克拉丽莎恶作剧,而是让藤野小姐被视为犯人就能因此获益的人────」
「那个人是谁呢?」山田先生不争气地反问后又接著说:「啊,该不会是那位安西同学吧?」
「没错。这上头确实写著两位学生书记这一年来都是竞争对手的状态,而其实藤野小姐在隔年便退出学生会长选举。
因此,有充分的根据足以怀疑安西小姐是嫌疑犯,而且她也很有可能犯案。只要使用一点小诡计的话。」
「那个小诡计是什么?」
难怪山田先生不懂。毕竟他也没有姊妹。
「那就是,老师们之所以认定藤野小姐是犯人,是那种状况很明显不可能脱掉模特儿的内衣,只要不将穿下来的衣服脱下来就不能穿上胸罩────这样的想法吧?」
「难道这想法不对吗?」
「嗯。应该说除了一部分家教严谨的人,其实只要是女人都应该知道这方法。
至少若要脱下来,只要上一层的衣服是短袖的话就没问题。」
我很快地解释,要将这手法告诉不懂这种事的人,尤其是男性,就觉得有些没规矩。
我快速解释,将肩带脱下来,从袖口将肩带拉开,手肘钻过拉开的地方将手抽出来。之后手再从上衣的下襬伸进去将扣子解开的话,就会发生这种神奇的事。
仔细一想虽然是很理所当然的动作,但当初知道这方法时很感动。肩带具伸缩性,以及人的手可以弯曲,多亏这两样才能办得到的绝技。
「既然脱得下来,也就穿得上去。所以像克拉丽莎这种人偶,即使已穿上衣服仍然有可能这么做。即使不是洋装而是上下身分开的衣服,只要是短袖,而且人偶的关节能动,就办得到。」
「原来是这样啊?」
「容我稍作补充。」老婆婆说。「小姑娘刚刚说『除了家教严谨的人,女人都知道这方法』,其实应该再加上一定年龄以下的女性会更恰当。像丫头这时代的女人都办得到,因为平时都穿著这样的内衣────就是这样。
所以比我这个明治时代出生的人还要年轻,伯母口中的那些老师们就想不到这一点。我是和孙子旅行时看到这方法,而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关于这个克拉丽莎的人偶事件,那并不是事实,藤野小姐是冤枉的吧?」
「就是这么回事。」
「正是如此。」
老婆婆与我同时说,并让我把话接下去。
「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这么说的话很失礼,但从状况来看犯人是安西小姐应该是不会错的。克拉丽莎人偶本身并没有被憎恨或怨恨,而是完全不同的理由,如同校长先生所说的『被杀了』。
藤野小姐在校时就说不定已经察觉到真相了。可是她若为自己辩护的话,难免被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