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地下铁的列车长会不会就是『另一个男人』,她交往中的恋人?」
「怎么可能。」想说他是在开玩笑,我噗哧笑著说,
「我是认真的。」山田先生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会这么想是从最后那次约会开始。所以自从那次以来,不仅不想搭千代田线,连地下铁都不想看到。不得已有事要坐电车的话,目光都会下意识地盯著列车长。
我自己也不是那么相信『列车长假说』,假设真的是列车长,即使不是眼前的那位,但只要看到那身制服,就会萌生情敌的感觉。」
病得真的很严重。
若是制服的话,我也很难想像山田先生穿著这间餐厅的白色制服以外的打扮。更何况山田先生一看到列车长穿制服的模样,便胡思乱想燃起妒意。
「春婆婆怎么看呢?」
我一个人实在难以应付。幸好几乎没其他客人,我把话题转给旁边的春婆婆。
「这个嘛。」
她和平常一样,用稳重的语气回道。然而,一个不小心,这个有气质的声音就会出尖锐的言论。
「列车长的假说的确有其道理。假设两人约会的地点都是藤野小姐提出来的话────」
「嗯,的确是这样。」
「就算是这样,『回程时搭几点几分的电车』连这部分都要配合得很精准,应该很困难吧。假设就算完全掌握某位列车长何时会搭哪辆电车的预定也一样。」
「像是电影几点结束,或吃饭时聊得很尽兴等等,影响的因素有很多吧。」我插嘴说。「而且若在剪票口花太多时间,错过一班电车也是常有的事。」
「就是这样。」
「可是,若不是地下铁的列车长,特定的人理应是不可能都去刚刚那三个约会地点的。」
「两位说得也有理。」山田先生很坚持。「就算是这样,她的行动肯定是种讯息,目的是要给谁看的。我看起来是这样的。」
「就算是这样,」我回道:「会不会其实是要给山田先生的讯息呢?」
「什么样的讯息?」
「这个嘛,先不提她在十一月寒冷的季节穿无袖的很奇怪,连坦克背心肩带都会掉下来,我虽然不喜欢这说法,果然是想诱惑────」
「她不是那种女人。」
他冷冷地回答。这语气彷佛否定了往那个方向去想的我的人格。
「若非如此,难道她是故意做不正经的打扮,为了惹山田先生不快吗?」
我会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刚刚没来由地被否定而有点不高兴。可是隔壁的老婆婆出来缓颊:
「好了好了。若是这样的话,还有其他方法吧?」姜还是老的辣,她用幽灵特有的温柔缓解了紧张的氛围。「想想其他的可能性吧。」
「其他的哪种可能性呢?」
「这个嘛,想了想应该是因为这个吧。
那位小姐的不自然行为,的确是刻意做给谁看的。可是,既不是给山田先生,也不是给除了山田先生以外现场的其他人。」
「什么?」我大吃一惊。「意思是对方是不在场的人吗?」
对于不在现场的那个人,要怎么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讯息呢?
「嗯,不在现场就不能直接看到,但是可以听到传达的讯息吧?
譬如说,安排两人相亲,一直打探之后进展的人────」
「是滋子伯母吗?」
如果是刚刚话题中的伯母的确会这样。「之后你们两人怎么样了?」「约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一直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伯母的确一直问个不停,但我躲开她了。」
「站在藤野小姐的角度看,是不是希望山田先生能回答伯母的问题呢?刚刚说到的电话的绳子之类或掉出来的肩带之类的,她希望你将这些事说给伯母听。其实想传达的对象是高中生时代的老师,而不是以前的恋人或是地下铁列车长呢?
之所以会这么迂回,应该是因为那是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诉说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我问道。
「以下也是我的推测,根据伯母的话────那位小姐从以前就不懂事,而且还用了『事件』来形容。
那句形容词多少有点严重。你要不要再问详细一点呢?」
「这么说来,」山田先生视线飘向半空中。「那是在她们的高中时代所发生的事,我记得是跟假人模特儿────」
「假人模特儿吗?」老婆婆满意地说。
「您有兴趣吗?」我问道,
「因为若是假人模特儿的话,不就跟刚刚话题中的『服装』有所关联了吗?」
原来如此,经她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
「请务必向伯母请教那起『事件』的状况。可能有藤野小姐不可思议的行动背后所藏的原因。」
山田先生点点头站起来,数分钟后回到这里。
「伯母似乎传了传真来。」他说。「要谈这件事至少要花三十分钟左右,毕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