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花心力的。更何况,前几天编辑部所发生的事真的很不可思议,就像是写到一半就完结的推理小说,所以若只是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写下来的话,读者也会觉得不满足吧。
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即便无法解决,也要准备一个最低限度的「结局」,类似「说不定是这样」之类具暗示性的写法也不错。虽然很想这么做,但那部分却很棘手────
打了几行又删掉,重复几次后,突然听到约翰•凯尔(John Cale)的「巴黎1919」,这首不大吉利的前奏。
虽然是首名曲,但餐厅不可能用那种冷门曲子作为背景音乐。那是我的手机来电铃声。那种冷门曲子并不是从网路下载来的,而是我一个音一个音输入至手机里的。
我忘了切换成静音模式。一边暗骂自己,边快速扫过来电号码。打电话来的人是朋友山边留乃。本来在想「拜托这么忙的时候别来乱啦」却顿时觉得想跟留乃聊聊。我想问问她的意见,关于接下来要写的小插曲,到底应该要怎么写,抑或是究竟该不该写。
我看下四周,不知何时老婆婆已不见人影,建筑物里的客人只有我一人。于是我安心地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开始说话。
「喂。」
「啊,是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啦。」
「这我大概也知道啦。」
「干么这样说啊,你是想说我很闲吗?我们不都是自由写手吗?」
「是自由撰稿者吧。」
「怎样,自由撰稿者比较了不起吗?」
「不,也不是。」的确没有比较了不起。「话说回来,我现在正在写那个摇滚杂志的稿子。」
「啊,那个稿子还持续在写吗?」
「这是什么话啊?现在已经是第四回了。因为说了至少会让我写半年────总之,我想跟你讨论要不要写这次的事情。」
「哦哦。」
「前一阵子,我在那间杂志的编辑部实际遇到的事情。不过,该说是奇怪呢────还是不可思议呢。感觉若要写在专栏里的话,应该要有什么合理的解释才对。
若是留乃的话不知道会怎么做,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看你的方便。」
「知道了啦,你就问吧。我都很方便,反正我也很闲。」
她的确是在某个地方听我说话,虽然不晓得是在哪里,但透过看不见的电波与可以折叠成小小的机器,我认真开始向留乃说起这件事。
「你记得那个杂志的总编吗?他叫本田省三。」
「他是个乐评家吧?」
「对对,虽然是副总编辑实质上就像总编一样,但目前名义上总编是本田省三。然后上星期六────也就是三天前,是他的生日。」
「是哦。」
「可是他太太感冒很严重,没办法在家庆祝生日,于是就在编辑部开了小型的生日派对。傍晚,公司员工和像我一样常进出这里的撰稿者一起小聚。」
「挺寒酸的耶,没在餐厅之类的地方办吗?」
「没有,因为有个男生很会做菜,而总编的女秘书兴趣是做蛋糕,所以大家就露一手────似乎是因为这样,于是大家决定各自带自己的拿手好菜来,像我这样厨艺不佳的人就准备酒或买现成的食物。」
当天聚会的人刚好十个。自称厨艺很好的穴泽用车子载了几个保冷箱,负责蛋糕的秘书若杉也坐车上,两人干劲十足地最先抵达办公室。其实也有人传他是不是想载若杉才自告奋勇────若杉长得非常可爱哦!
派对开始的时间是五点,除了主客之外全员都已集合完毕,总编姗姗来迟约迟到了五分钟。大家拍手欢迎他,但他态度却怪怪的。问他怎么了,总编就给我们看左手,平时戴的结婚戒指竟不在手上。
『那个高调的戒指跑哪里去了?』有人问道。那是宽两公分以上且整个都是浮雕,非常醒目的戒指。总编说他喜欢高调才会戴这种戒指,但洗澡时很不方便所以会拿下来。
那一天,总编过了中午后就去电影的试映会,先回家洗个澡再去派对────因为他个性潇洒平时都会这么做────洗完澡后找了找摆在洗手台上的戒指却没有找到。
「是小偷吗?」
「唔,洗手台在一楼,窗户虽是关著的但没上锁。从位置来看,有人从外面靠近,打开窗户偷偷拿走也是办得到的。」
「可是,也要知道那里有戒指才行吧。」留乃讲到了重点。「就算是再厉害的小偷,若不事先知道总编出门前会先洗澡,洗澡时戒指脱下来摆放的地方等等的话,不可能会刻意靠近或打开窗户吧。」
「就是说啊。又或者窗户其实是开的,路过的人看得到戒指的反光,或是乌鸦刚好进去叼走了。
总之就是没找到,但他说仔细找的话可能找得到,所以就先来派对了,但总编很没精神。」
「哦哦。」
「然后我们吃吃喝喝、表演余兴节目等等,反正有很多活动。」
「嗯,然后呢?」
「算是最后的节目吧,食物大致整理完后,若杉秘书的手作蛋糕华丽的登场。这时一打开盒子,大家都『哇!』地惊呼。」
「蛋糕那么厉害吗?」
「虽然只是普通的圆蛋糕,但是是特大的,且白色生奶油上用巧克力写了整面的生日快乐及总编名字等等的字。」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