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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奇怪并打开箱子一看,塞着膨松白色毛巾上躺着小猫咪──大小是可以放在掌心上黑白相间的奶猫,像玩偶般的脸上闭着眼沉沉地睡着。这么一看,那个品名栏写的并非虚假,只不过不是生物,而是动物。
究竟是谁在恶作剧呢?送货单上有寄件人的地址与电话,但从名字来看反正也是乱编的。虽然无可奈何,但对方是生物而且还这么小。决定暂时留下来照顾。
我先带去动物医院,确认它是个健康的奶猫且性别是公的。一开始跟它奋战,手忙脚乱地,终于从喝奶的婴儿到能自己吃饲料──也就是养到调皮鬼的年纪了。」
「太厉害了。」
「真是了不起。」
「我应该要谦虚才对,但也很自豪这把年纪的确把猫养得很好。」
大师骄傲地挺胸说,但似乎又在烦恼猫咪的事而眼角下垂。刚来店里他看起来没精神,但谈话之间他又恢复平时的活力。
「凯鲁比诺实在好可爱,有时又很调皮,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对自己生气,觉得镜子很神秘──说也说不完,而且今天我想来商量的是另一件事。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那封信。信封塞在纸箱缝隙间,里头有封信。但读了那封信,不仅不知道寄件人是谁,又为何要送猫咪过来,甚至更加一头雾水──」
大师话声暂歇。
「说到信,前几天在这里遇到的警界人士小姑娘说『宅配包裹里放入信是违法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况且也不算是用宅配包裹寄来的。」
「唉?什么意思?」
「刚好最近比较能从育儿生活抽出空闲,为了打听寄件人的事而拨电话给宅配业者,但他们却说『没有处理这件包裹的纪录』。但送货单上明明就是由杉并区的便利商店寄出的。
我将这件事向熟悉的编辑请教,毕竟对方经常寄宅配或收宅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很有经验。
据他所说,或许是哪个人拿到真正的送货单,或是放在便利商店的送货单,先把店名写上去,假装是宅配包裹寄过来。并不是寄件人穿着运动外套开车送过来,而是利用『便利屋』送来的,那是客人人付钱委托就能办任何事的行业。」
「啊──」
「我听到这件事,也觉得松了口气。」大师接着说。「意思就是说,如果真的用宅配寄来的话,凯鲁比诺会被关在狭小的箱子里最快也要半天才会送到。如果照他所说的,不会关那么久,说不定只是一下子。」
「说得也是,对猫咪来说是万幸吧。」我附和说道。
「太好了。」春婆婆也点头。
「话虽如此,这样事情变得更不可解了──究竟是谁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恶作剧,会这么想也是真的。」
佐伯大师说得没错。
「都没有任何线索吗?」我问。「刚刚您说的那封信究竟写了些什么呢?」
「是,我把信带来了,请两位看一下。信封里有信,以及照片。」
2
大师从单肩包拿出白色大的信封,从什么都没写的信封中抽出摺叠的纸并打开。文字处理机印着简短的文章。
「前一阵子,看到您在电视上提到莫扎特的歌剧,而想起了你。」
读到这里,同样摆在桌上便条纸飞入我眼帘,顿时明白刚刚大师所说的意思。「毛津有人」的日文发音是「莫扎特」吧。我接受那果然是假名,并继续读下去。
「想起父亲那一辈的事情,觉得我对您应该也有要赎罪的地方。」文章接着这么写。「然而,看到你活力充沛的样子,我又决定要捉弄您。请您见谅。」
就只有这些,全部一共六行而已。
「就是这么短,既没署名也没寄件人姓名,称不称得上是一封信也很难说。」
佐伯大师说,并用食指弹了一下纸张留白的地方。
「话虽如此,从内容来看明显就是要写给我的信,而且一开始就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吧。」
而且『捉弄我』恐怕就是把猫咪送来我这里吧。说是麻烦的话的确是个大麻烦,但同时我也觉得战胜了对方,所以很开心──」
「就算是这样,那么『父亲一辈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说出任何人都应该会有的疑问,
「这我就想不到了。」大师耸耸肩说。「只是寄件人是肯定是和我父亲有关的人。因为这张照片跟这封信放在一起。」
这次大师从同一张信封里抽出照片给我们看。
「是最近才将旧照片重新复印的照片吧。」
如大师所说,印刷纸又新又光滑,画像是棕褐色。加上里头的那些人,感觉就很有老照片的感觉。
「父亲也有同样的照片,我记得不只一次和父亲聊过这张相片。左边是父亲,当时他三十岁,我差不多一岁的时候。」
大师的父亲是身材精瘦表情认真的人,同年纪的男性有五个人,其中两人穿和服,剩下的人穿洋服。而右边有个小孩子──华丽的和服与妹妹头短发,看起来像人偶,五官漂亮的女孩子。一位潇洒的男性站在身后,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
没有背景,大概是在照相馆拍的。毕竟那时代不像现在可以轻松地拍快照,大人们都一本正经地望着相机的旁边,只有那女子是正面看着相机。
「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