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照山田先生所说,老板故意买赃货──在知情的状况下买的话,就不会提到是从个人卖家或用便宜的价格购买这些事了吧?更何况还亲切地告诉我是『极为便宜的价格』。
请站在老板的角度想想。如果内有隐情,为何故意说出令人起疑的话呢?只要随口说说是大盘商打折卖的就好了。」
「嗯,这个嘛──」
「还有另一个原因,关于老板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买了赃货的可能性。」
小椋小姐接着说。
「这次请站在小偷的角度想想。如果是卖赃货,不是去熟悉的买家那里销赃,不然就是分散好几个地方卖出。这两种管道风险较小。只交易一次对方也不会想太多,借口也比较好说。
只要不是手脚不干净的中学生都懂这个道理。问题中的客人虽是年轻男子,但只要是酒吧的客人,就不会是中学生。」
「嗯,的确是这样──」
「因此,我想那个不可能是赃货的。你认同吗?若想反驳的话我也愿听。」
「不,没有想反驳的。」
店长无言以对,总之脑海中的「小偷的技俩」被反驳了。
我实在好想听听春婆婆的意见──但因为是在小椋小姐面前,我不可能主动和春婆婆说话。
但我仍偷偷看向春婆婆,她小声说:
「就算再怎么有理,说话也不用那么直吧。」
小椋小姐说的虽然有道理,这样大肆主张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吧?身为言行小心的名侦探春婆婆,应该会这么想。
「寺坂小姐觉得呢?」小椋小姐转过来问我。「用你平时的直觉,你有想到什么吗?」
就算指的不是现在的话题,感觉仍有点被瞧不起,
「如果不是老板从小偷那里买来的赃货──而且不是小偷的业者,一直用半价锁售很奇怪的这点来看的话──」
「请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话,」我说。「会不会老板其实是从一般的业者买来的呢?用一般的价钱。」
「然后说了这个谎吗?意思是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
「那么,老板为何要说这样的慌呢?」
没想到这层面就脱口而出的我,现在,努力绞尽脑汁,
「特地换新的玻璃杯,应该有什么理由才对。会不会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个理由,所以才编了『因为很便宜』的借口。」
「原来如此。」小椋小姐点了点头说。「那么『有什么理由』是什么理由呢?」
下一秒毫不留情丢来问题。
「是因为,看到那个玻璃杯很痛苦吧?」我有点苦涩地说。「因为会想起谁之类的原因吧?」
「像是分手的恋人吗?」小椋小姐耸肩说。「寺坂小姐依旧很多愁善感呢。这在你的工作上或许是必要的资质。」
和多愁善感完全极端,自称「警界人士」的小椋小姐说着。
「很抱歉,这说法感受不到现实感。」并且直言不讳地说下去。「如果是个人住家倒还好,在店里使用的玻璃杯是跟哪个人的回忆,很少有这种事吧。」
「也是啦……」
没等小椋小姐话说完,连自己听起来也感受不到说服力。不过──
「可是,感觉这条线索很可行。」
刚刚言论被否决的店长,却没受到教训又说出这种话。
「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老板说了谎,玻璃杯是用一般价位买的──这部分或许说得通。」
「那么,请继续说下去。」小椋小姐说。「老板为了什么要说谎呢?」
「其实。」店长挺出身来。「老板这个人,以前工作的店里常常会有可疑的客人,和接近犯罪者的那些人也有交流吧。
这些旧识中的其中一人,来到那家店,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店里。当然,并不是放入玻璃的饮料中而是钟摆时钟之类不显眼的地方。
毕竟是临时藏匿的地方,以为很快就会来取走,没想到无法过来。
原以为避开老板双眼藏在店里,其实老板都看到了,之后他将东西拿走私自占有。也就是说──」
「你的意思是说,盗贼把偷来的宝石藏在这里吗?」小椋小姐说。「而『无法前来取走』是因为被逮捕坐牢的缘故吗?」
「就是这样。」店长挺起胸膛说道。「那个小偷即将出狱,老板是不是在准备迎接来店里的对方呢?在那之前,把问题时钟处理掉,打算一脸无所谓地说:『我把那个处理掉了,怎么了吗?』
这种状况下,如果只把时钟换成新的会很奇怪,所以将其他的东西也一起换新,看起来像是改变整体装潢的一环──」
「颇耐人寻味的一段话。」小椋小姐说。「应该是说不无可能。」
的确是这样,不是小说家的店长临时挤出来的内容或许挺不赖的。我也如此认为。而且也没有把「老板是坏人」这个条件拿掉。
「话虽如此。」
小椋小姐如预料般先来个开场白。
「若照这样子来说,比起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