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算那是你的工作,但在这里讨论邮政法也没意义。总之,小猫的年龄是需要用哺乳瓶喂奶的,所以一直走不开。我家的家政妇虽然可以信赖,但凯鲁比诺只有黏我而已。」
「那是猫的名字吗?」
「是啊,名字是取自于歌剧《费加洛婚礼》。俊美如女人般的美少年,还有另一点──谜样的赠猫主人想起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上了电视节目。
在莫扎特相关的特集中,身为素人代表的我,对于《费加洛婚礼》,特别是凯鲁比诺这个人发表了一些意见。」
「我看过那部歌剧。」小椋小姐说。「高中时在学校跟大家一起看的,我记得有讲到不道德的内容。」
「所谓的艺术必定是与道德不相容的,小姑娘。」大师严肃地说。「总之,我得回去了,我只是想说要是春女士在的话进来跟她打个招呼而已。」
他用眼神和附近的女服务生确认,但她摇头。
「她不在哦。」我告诉大师:「现在不在。」
「真令人遗憾,若如果你遇到她请帮我传达,即使一段时间没见,即使有紧急的事件,我也没忘记过她。」
「啊──」
「那么我先告辞了,真得走了。」
他大步走到店门口,又折返回来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帽子,向我点头致意后,这次真的离开了。
记得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忘记东西而折返似乎成了大师的习惯,我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地歪着头。突然送猫咪过来,跟「父亲有关」的不知名的人送的?这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大师那轻松的态度看来没有要解谜的样子。
「那位老爷爷是画家佐伯大师吧?」小椋小姐说。「看来是误会我的话了。」
「哎?什么意思?」
我身体往小椋小姐方向前倾。视线另一端的春婆婆也歪着头看向这边。
春婆婆一如往常地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角落席位上,双手摆在大腿上端坐着。看来她从刚刚就在那里──如同自来水从水龙头流出来一般,比我们快一步来到我们的现实中,伫立在那里。
她肯定是在观察我们的状况,听我们说话的内容,算好时机再出现。毕竟佐伯大师看得到春婆婆,但小椋小姐却看不到,而且两人对春婆婆有的关心有的好奇。若这两位一起出现,很明显会产生各种不合理的状况。
「刚刚说『不道德』的内容,」小椋小姐说。「有老婆的中年男性频频对年轻女性出手,或其他的中年男性有私生子,年轻男性男扮女装──也就是那只猫的名字凯鲁比诺这名主角──我说的不是这些。
问题是登场人物,那也是男女主角们欠缺遵法精神。名为费加洛的男性老是借钱不还,契约上写清楚罚则却也逃避,且伯爵与情人苏珊娜的约会──写信引诱对方出来,却半点都没有遵守约定的意思。
这些事随着故事发展下去都不想过问了,不是不履行债务就是诈欺,我无法置之不理的的就是这部分。不是生活混乱,而是对法律的态度轻慢。」
「啊,原来如此──」
我对歌剧并不了解,也没看过《费加洛婚礼》,内容倒是听说过。围绕着外遇的伯爵和他的妻子,以及仆人间的讽刺喜剧。反映出当时的贵族和庶民间的紧张关系,但最后靠爱的力量把问题完全解决──我记得是这样的故事。
看过古今中外那么多人,没几个人会常常把「遵法精神」与「诈欺」之类的词汇挂在嘴边,我半是觉得佩服半是感到厌烦,她又接着对我说:
「如同那位大师所说的,我毕竟只是『警方的人』。」小椋小姐用与散乱的发型和服装不搭的严肃声音说。「而且,提到诈欺,刚刚没说完的『奇怪的事件』也──」
这时我背后传来「打扰了」的声音。
我回头看,但我早就知道是谁了,是店长山田先生。现在他来上班,听到女服务生的话,而来到小椋小姐的位置上。
2
一如往常穿着白上衣的店长脸上的表情与平时有些不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不仅如此,感觉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三年前和小椋小姐相遇,被她的美貌或精辟的推理所打动,而有了些许爱慕之情。之后从我口中听到她的名字,而想起她的事──刚好和其他的女性分手──那样的情感变成了「爱情」,因而渴望能再度相遇。
然而实际再度相会时,小椋小姐的身姿早已和店长记忆中的大相迳庭。立体的五官(有一半)或以上被埋在肉里,原本潇洒的装扮也变得随便。
店长想必很震惊而且也很困惑。应该要认同这人就是自己所认识的小椋小姐吗?等待与过去的「美女刑警」再度相遇而在心中所留下来的特别位置,依旧该为她保留吗?
烦恼到最后终于做出结论了吧?我从店长的表情读出的答案是(我以为的)就到此为止。他究竟下了什么决心呢?又或着只是我乱想,根本没有什么决心吧?
「我是本店店长敝姓山田。若有任何问题别客气请提出来。」
店长说着制式安全的台词,小椋小姐则直盯着店长瞧。
她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特别的表情──虽然的确是这样,些许的视线游移,也看不出记忆里有掀起什么轻微的波涛。
大概关于店长的记忆,是在「有一点」和「几乎没有」中间吧。小椋小姐工作上见到的相关人士的数量,以及店长当时和这件事的重要性来看,大概这样最妥当吧。
不至于会清楚想起来「或许曾经和这个人见过面」。店长若只是事务性的交谈,微微掀起的波浪也会消失吧。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