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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婆婆用只有我才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说。更何况毛衣这种东西在织完以前是不能穿的。
这么说的话,或许的确只有我最熟悉棒针吧。左手食指很重要我也能理解。既然如此,我就来找找看线索吧──
我被一种义务感所驱使而观察照片,幸好有这么做,让我察觉到一件事。
「这个针脚,」我说。「是起伏编呢。」
「啊?」小椋小姐只用一个字就要求我解释。
「棒针编织有各种织法,但最基本的织法是平针编。」我答道。「那是每一段都有表针与里针轮流编织的织法,是织毛衣时一般所见到的平整织物。在同一段中每个针脚轮流编织的是松紧针编。使用于袖口的编织,能横向伸缩的织物。
可是照片的这种织法是起伏编,是纵向伸缩的针脚,这种织法是从最初到最后,都只要用一种织法来编织就可以了。」
我对着一脸茫然的小椋小姐继续说明。
「总之就是基本上表针与里针是两种的针脚,搭配组合成各种织法。」大致解释道。「然后刚刚所说『左手的食指很重要』,那是织表针时才需要的。因为要一直伸食指,维持将毛线挂在手指上织毛线的姿势。
既然一直织里针的话,食指出场的机会就没有那么多,如果是这种可能性的编织法──」
「那个叫什么,起伏编的,就是这种织法吗?」
「对,彻头彻尾都只用里针编织,只用一种织法。」
「A先生是故意用那种织法织毛线吧,」小椋小姐谨慎地说。
「嗯,」我说。「仔细想想,夏季毛衣用起伏编编织感觉就很罕见,因为织物会比松紧针编来得厚,当然也要看毛线的种类与针脚的密度。」
「虽然不清楚,但我明白了。」
小椋小姐表情豁然开朗。
「刚刚真是很有帮助的情报。当然并非决定性的证据,但妥善使用的话应该会很有好的效果。我先失陪一下。」
小椋小姐打开电脑,敲打着键盘。
「我寄信给负责这件案子的人了。民众的协助,一直是对我们的鼓励。」
轻轻点头说。看来是表达感谢的意思。连她看不见的春婆婆也笑咪咪地向我无声地拍手。
我感觉轻飘飘的,那位小椋小姐虽说有点直,但仍对我道了谢。
「不客气,这样的话这次的比赛──」
「比赛?」
小椋小姐费力地挑起眉(或许是额头上的肉很多吧),好似天真的表情看着我的脸。
「你上午不是说了吗?推理比赛获胜的人可以先和南野先生吃饭──」
「啊。」小椋小姐语气轻松。「你当真啰?」
「咦?」
「那个是骗你的。」
「什么?」
「我当然没有和南野先生约了要吃饭。不可能约吧,在职务调动这种忙得不可开交之际。」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
「也就是说善意的谎言吧,为了让寺坂小姐认真推理。」
「怎么这样──」
「多亏你的帮忙,很开心今天和你的交流。让我看到寺坂小姐的本领,或许是与那位军师婆婆两人的功力。」
「嗯,的确是这样。」
「还有。」
小椋小姐身体凑向桌子,脸贴了过来。
「那位军师婆婆,真的有这个人吗?」
她说了跟南野先生同样的话。明明这位春婆婆就一脸神气地坐在旁边。
「有。」我说。「请想一想上午的事。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一脸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吗?」
「啊,的确是这样呢。」
小椋小姐笑了──与其说是会心般的笑容,更像调侃的笑容。果然她的个性真的很差。
可是,很开心今天跟她有这样的交流。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当朋友──对方也没那个意思吧,不过要像南野先生所说的「发生什么事时可以互相商量」应该是可行的。
「那么,我该回署里了,改天见。」
「好的,再见。」
小椋小姐站起来,尽管没有挥手道别,心情却很愉悦地目送她离开门口。
「看起来人不坏呢。」
坐在角落席位的春婆婆朝我说话。
「是啊,头脑也很好,也很有理想──」
虽然她认为艺术性的东西都是逃避现实,有些地方不太认同,却是个有趣的人,我逐渐有这样的想法。
「那个人,就是小椋小姐吗?」
耳边传来这个声音,跟上午同样的声音,且几乎同样的呢喃。
对了,我忘了店长的存在。都过了几小时,看来尚未振作起来,如果用非常失礼的话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