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言?」
「这边……你过来看这里。」
我绕过飞机来到拓也深处的位置。他的视线停留在墙壁的一角。
佐由理的小提琴琴箱就竖立在墙角。暑假开始的那天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佐由理说小提琴很重,嫌累而没有带回去。
「从她把小提琴放在这里看来,她暑假中还有打算要过来这边的。」
这样啊……不过这也许不能说是多么可靠的线索。我想,放著没有带走的小提琴,说不定只是因为佐由理离开这里前往某处是基于急迫或难以抵抗的原因。
我们整天没有任何的进度,只是带著忧郁的情绪就这么离开了废车站。
这般阴郁的气氛持续了整整三天。
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自己这般长期的低落情绪。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于暧昧,才会让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进展。我想把一切事情都弄个水落石出。
「我们再去泽渡家一次吧。」我对拓也说。
「也是……如果我们不死心地多去几次,也许能够得到什么新的讯息也不一定。」
「那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我们跟之前一样搭车来到了中小国车站,经由县道前往佐由理家。
然而眼前的光景让我跟拓也同时停下了脚步。短暂地数十秒间我跟拓也整个人呆然伫立在原地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佐由理家已然变成一片什么也没有的空地。
我跟拓也窝在废车站的停机棚内,连灯也没开。此时我们之间沉默跟前几天前的氛围截然不同。
佐由理完全失去了踪影。
我想她并不是去了哪里,而是在某种强大的压力之下而被掳走。
「太没有道理了!」我的心中不停地回荡著这样的感想,同时将蓄积于体内的那股怒气全部指向佐由理被拐走的这个假设状况。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会让自己身体跟脑袋全都处在无意义的亢奋状态。在难以遏止的愤怒之中我终于竭尽气力,使得整个人坠入了一种怅然若失的忧郁情绪。然而这种惆怅又在下一刻唤醒了心中难以平复的怒气,于是周而复始,我就这么陷入了有如遭到拷问一般永无止尽的煎熬之中。
会有这种状况是因为我的情绪没有抒发的管道。
我找不到任何具体的对象发泄我的怒气,这是一种非常糟糕的状况。因为负面的情绪无法得到宣泄,致使我今后亦将随时随地被这种负面情绪束缚。
拓也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两眼直视地瞪著眼前的墙板,而我则是绕行著尚未完工的薇拉希拉漫无目的地走著。我一直走到脚酸,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恰巧是佐由理初次见到薇拉希拉时,将额头贴在机壳上的位置。
我偶然地来到了佐由理当时伫足的场所,并且伸手将手掌贴到了当时与佐由理的额头接触的那个区块。
泽渡……
你走了,那薇拉希拉怎么办?
我们不是约好要搭著薇拉希拉一起飞翔的吗?
你丢下你的薇拉希拉一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在心中喃喃叨念著,然后对于自己脑中不禁浮现出来的词汇感到讶异————泽渡的薇拉希拉。我制作这架飞机的目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女生?我一直怀抱著跟她之间的那个约定而制作这架飞机。守护这个约定对我而言一直都是如此自然且明确的事,让我完全不曾发现自己制作飞机的目的产生了任何不一样的变化。
由于佐由理失去了踪影,让今天的我变得怅然若失————我察觉到自己对薇拉希拉的热情大幅度地衰退。此刻的我,感觉就好像拼了命地追逐什么无法挽回的事物,却怎么也得不到结果,因而心生一股焦躁的情绪。
薇拉希拉还差一个礼拜的工程进度便可以完工。我跟拓也隔天也一如往常地在放学后搭乘津轻线铁路来到废车站,继续最后收尾的工作。然而,不同于初期工程中的现象是,我们始终无法摆脱阴郁的情绪,而这天也完全没有进展。
再隔了一天放学之后,拓也没有过来。我在南蓬田车站的月台处等他。列车已然进站,而我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于是我只好先上车。毕竟我们遇到了许多棘手的问题,另外也有可能是他感冒了吧。
我一个人孤单地开始薇拉希拉的制作工作。到了这个阶段我跟拓也的工程几乎是完全分开来的,一个人做也没什么问题。然而我坚持下去的意念却在途中便消耗殆尽,于是我最后还是放弃,到日落为止的时间全都在湖边丢石头度过。
又隔了一天,拓也按时来到了南蓬田车站,他似乎没有意思要对昨天「缺席」作出说明。
隔第三天,拓也又没有按时出现。
第四天,换我没有去了。
什么也没说便对拓也爽约的事情让我觉得愧疚,于是隔天我便小心翼翼地不要在学校跟拓也遇上。不过话说回来,那天拓也第一次什么也没说便没到南蓬田车站的乘车月台来,我虽然胡乱帮他编了藉口,但其实我相当失望。我今天去了废车站,也没看到拓也昨天来过的迹象。我们有一本记录工程进度的笔记本,当中并没有留下拓也昨天的笔迹。
空荡荡的停机棚内,我的叹息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中显得特别清晰。我累了,深深察觉到自己身心俱疲。我想休息。这样的想法是几年来从未在我的脑中浮现过。我在认识拓也之前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对于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这种事从未有过半分怀疑。然而,今天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孤独却变成了如此难以忍受的煎熬。
接连的两天我都没有去废车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