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的视线依旧没有从高塔上移开。
我察觉到了这样的拓也,并且为此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此刻的我拼命地压抑心中想要对他大叫的心情。我想告诉他,我也是一样,我们的想法一模一样!
我们有著同样的想法,同样强烈的执著。能够找到如此志同道合的伙伴是难以言喻的感动。此时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拓也是个外人。他彷佛就是另外一个我。
「绝对要到那里去。」他换了鞋子回到巴士这里。我拍了他的背对他说道。
拓也于是惊讶地回过头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看。他开口说道:
「嗯,绝对要去。」
他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彷佛企图藏住此时羞怯的心情。
实机制作上的问题大致可以归为两类:
一、 是能否弄到料件。
二、 起降跑道的筹备。
起初我们打算要把我家中的那间车库整理出来,一部分一部分去制作需要的料件。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们该怎么搬运飞机,还有要在哪里让它起飞都成了问题。
我们需要一个既宽广而直线长度又够的空间,而且越靠近北海道越好。我们想让飞机飞行的路线避开民宅与小镇,笔直朝向津轻海峡飞去。
为此我们甚至认真地考虑过要在起飞时占据高速公路,或是变更飞机的设计,制作一台水上滑翔机。
至于我们能找到那间废弃的车站真的只能用偶然加以形容。
「不能使用废弃铁路线的铁轨吗?」
提出这个意见的人是拓也。真是的,他就是有这么多用不完的点子。
我们为了能够找出适合整理成跑道的直线,像是电影中的情节一般沿著一条铁路的内侧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那恰好是在冬季的初雪落下之前的事。我们沿著铁路来到了那座山丘上。
找到废弃火车站的瞬间我们两人一起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们找到了架设在平缓丘陵地上几条纵横交错而有些生锈的铁路、铁路切换设备、三座岛型的月台,还有架设在月台上残破不堪的陆桥。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跟拓也兴奋不已,彷佛找到了一座秘密基地一般。邻近的湖泊因为水量的累积而让整座车站有大半的面积都泡在水里。岛型的月台几乎已经是湖中的孤岛,这个景象真是美极了。我们低头便可以在湖中看到不少的鱼群,因此甚至也可以在这里钓鱼。
我跟拓也大声嚷嚷地四处探险。我们时而跑上陆桥(上了陆桥之后好像一跑起来就会踩坏脚下的木板,所以我们又放慢了脚步),时而从月台上捡起石头往湖里扔。然后我们看到了一辆横倒在路旁的废弃巴士,于是从中取出座椅丢到外面来。
我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想枕著铁轨当作枕头来睡午觉。这种事情要是在还有列车通过的铁路线上做了那可不得了。不过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
在我躺下来之后,拓也沿著铁轨假装自己是一辆列车跑了过来,朝我腹部踢了一脚。他急促的鼻息彷佛一辆蒸汽火车头。只是,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当然不是为了喘气。
「你在兴奋什么啦!」
「找到这样的地方当然兴奋啦!你不能理解吗?」
「废话!我当然懂啦!」我说。
然后我们便在那座废弃的火车站开始制作我们的飞机。就地利上而言,那里可以直接飞向津轻海峡,也有直线的铁路可以作为跑道。如果要从这里起飞,那么在这边制作飞机是最省事的途径。
不过在另外一个问题方面,也就是飞机料件的调度问题。这让我们好一阵子找不出头绪。需要的料件像一座小山一样多。第一个问题就是飞机的喷射引擎。除此之外还有飞机骨架用的铝,机壳用的结构化奈米碳纤维,再加上超导马达,其中没有一样不是高价品。不筹措适度的资金不行。然而比起资金,更大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入手管道。还未成年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弄来那些东西。
不过我们也终于在这些难题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这个契机终究是来自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废弃车站。这个世界上偶尔也会有那种解决了第一道难题之后,剩下的问题也全部迎刃而解的事情。
我们数度进出这座废弃车站之后,找到了沿著山路直接下去,从虾夷工厂背后出山这条最短的捷径。我们偷偷地穿过工厂外的围地进出那座小山。从这条路出来,我们便可以藉由一条铺设了柏油的道路然后快速地到达车站。我们在工厂外围生锈的铁丝网一隅找到了一个破洞,这让我们可以偷偷地潜入虾夷工厂的土地。
有一天,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被恰巧被工厂的厂房工人逮到。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这个人就是工厂里最年轻的佐藤先生。他一脸严肃的将我们带到了社长办公室。我们原本打算在被看到的时候马上逃走,不过他绊住了拓也的脚,让拓也滚了一圈,然后随即将拓也制服。我当然不可能丢下拓也逃走,于是只有不情不愿地乖乖投降了。
当时我觉得他们对待两个不过就是潜入工厂的国中生,那样的态度有点太过火了。不过眼前诡谲的气氛让我不知道这种话说出口之后又会遇上什么样的待遇,于是我便噤声没有多话。
社长办公室位在这栋铁皮建筑的二楼,里面有好几张员工用的不锈钢办公桌。所以那其实是一间类似工作室的地方。室内最前面的一张桌子前那位我们当时尚不知其名的冈部社长,叼著香菸坐在那里看报纸。
佐藤先生从背后押著我们走进了办公室。他告诉社长我们就是从工厂后面潜入的入侵者。冈部社长听了回了一声「什么!」他放下了报纸,嘴上依旧叼著那根香菸从座位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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