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脱,这样真的好吗?
「受人保护,但是并未脱离危机。真是悲哀。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女人。」
逐渐消失的意识捕捉到阿迦里亚瑞普特的说话声。只对着教官的说话声响起后,猛踢沙包般的声音与教官的呻吟随之传来。
在模糊的视野中,教官遭受踢击。只针对腹部攻击。为了不让她轻易死去。为了尽可能折磨她之后再杀害。
每当那家伙抬起脚,教官的痛苦呻吟便响起。
我就连简单的一句「住手」都无法清楚说出口。
在我倒在地上时,教官不断被踢,受到折磨。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与呻吟传到我的耳畔。
教官的伤势不断累积,这样下去教官真的会死。
现在浑身瘫软的教官已经变得有如被人抛弃的布偶。
而我自身也濒临死亡。恐怕比教官更靠近鬼门关。
尽管如此,心中没有恐惧,就只有愤怒。
直逼而来的死亡触感,将我拖向黑暗深渊的同时,炽红的色彩自我心底深处沸腾翻滚。
——炽烈的愤怒。
「在我……面前……」
绝不允许。禁忌。攻击教官。暴虐。
那个人是我重视的人。给了身为禁忌之子的我希望。
她曾经给了我希望,现在该轮到我对她展现希望。
所以我挣扎着,努力着,来到这个关头。
但是一切却要在此结束了?
「……不对。」
热量伴随着愤怒一同奔涌。体内灼烧般炽热。死亡已经逼近,理应只会越渐冰冷。血液像是沸腾般炽热翻腾,在我体内点燃一种可能性。
「我还没……」
对教官——
「……报答任何恩情……」
所以我抗拒逐渐稀薄的意识。
我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必须保护教官。非保护不可。死在这里无法瞑目。怎么能让教官死了。
我不愿教官背负哀伤。
希望教官永远展露笑容。
「我……」
这副身躯并非单纯的人类之身。流着恶魔之血,受人厌恶的躯体。人称禁忌之子,就连我自己也嫌恶的身份。与普通的人类不同。完完全全不同。
异质的亚人种。突破人类极限的生命。非人的异形。
正因如此——
「啊啊啊……」
在虚弱呻吟的同时,我将力气注入双手,试着撑起身体。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一定要站起身才行。
保护。去保护啊。非保护不可。
因为我绝对不能让教官死在这种地方……!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瞬间,双眼迸射炽红磷光,我明白体内有某种东西活性化了。
「——怎么回事……?」
仿佛压抑已久的欲望瞬间膨胀般。
「——你这家伙……!」
像是捆绑着脚踝的枷锁松开。
「——竟然是血之活性……!」
突然间,我的伤势完全恢复了。刚才那具破损不堪的躯体仿佛幻觉,就连先前弱化的原因都完全痊愈,我站了起来。全身充满着过去的——不,更在那之上的力量。
「小……提……?」
气若游丝的教官惊愕地望着我,阿迦里亚瑞普特则是大为不快地凝视着我。
「你这家伙……哪来这种恢复力……?」
「不晓得。」
「——你继承了谁的血?」
「不晓得。」
「起因于精神激昂的血之活性,是唯独高阶恶魔才能觉醒的能力——更别说这种压倒性的治愈能力,更是少有机会目睹!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继承了谁的血?比余更高阶的何人?究竟是何人……不,这无所谓!」
阿迦里亚瑞普特再度自食指展开魔法阵。
「——死吧!只要死了,你的出身就不是问题了!」
漆黑光束射向我。刚才看起来速度简直避无可避,现在却像是停在半空中。我有如绕过路旁的垃圾般闪躲,逼近至阿迦里亚瑞普特身旁。
「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
虽然我只是迈步靠近,但是在阿迦里亚瑞普特眼中似乎是高速移动。
哎,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吧。我已经和不久前的我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