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安静下来了,结果良好就什么都好。
「头号徒弟?」
「你想想看,我跟劫尔学习了很多事情呀,特别是野营之类的。」
「像是尽量不要喝生水之类的?」
「原来有这种规矩吗?」
第一次听说,利瑟尔眨了眨眼睛。水他都是用魔法变出来的,所以无从得知这种事。
一听他这么说,原本抓得死紧的男人放开了手臂,咻地站了起来,一口气喝光自己的冰咖啡,然后呐喊:
「一刀的这种地方我觉得不太好但算了没差啦——!!」
男人就这么发狂似地大笑着离去,利瑟尔目送他走远。
虽然觉得男人一鼓作气逃跑很了不起,但他同时也放弃了原本的目的,这样没关系吗?利瑟尔忍不住想。利瑟尔举起手,对店内的店长表示「不好意思打扰了」,店长也回了他一道「辛苦了」的苦笑。
差不多该继续读书了。就在利瑟尔把手放上书本的时候……
「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不可以坐这里!」
忽然有人从街上跑了过来,是一副慌张模样的小说家。
眼见她局促不安地扶着对面的椅子,利瑟尔微笑说了声「请坐」,手掌比向椅子示意她坐下。小说家似乎稍稍绷着肩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利瑟尔阖上刚才正要翻开的书本,把书推到桌缘。
「你还好吗?」
「咦,嗯,那个,刚才经过我身边的人……」
「那个人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但他一个人边爆笑边跑过去实在太可怕了……」
原来是他的熟人。
精锐盗贼被当成可疑人物了,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只是可疑人物而已,利瑟尔无法帮忙辩护。
「我可以在这边平复一下心情吗?」
「可以的,请便。」
「啊,你不用在意我没关系!完全可以继续读书吧!」
「不,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有新客人吗?店长朝这桌走来,在利瑟尔开口之前,小说家就自己点好了饮料。店长满脸慈爱的微笑,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你想问什么呀?」
「不知道旁人看起来怎么样。你觉得,我不是劫尔的头号徒弟吗?」
「哦——学什么的徒弟呀?」
「当然是学当冒险者啰。」
「…………啊,是喔。……嗯?」
小说家看起来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了?利瑟尔边想边问:
「我看起来像劫尔的头号徒弟吗?」
「冒……嗯————」
看来这问题让小说家苦恼不已。
利瑟尔也没有自恋到会说自己已经与身为一流冒险者的劫尔不相上下,但他总是尽可能实践学到的新知,同时也天天自我精进,努力习得自己力有未逮的部分。
虽然不知为何,劫尔他们常常跟他说不用这么做没关系。利瑟尔也很想在箭矢飞来的时候伸手一抓就把它挡下来啊。
「看起来果然不像吗?」
「唔,不过你看,你们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所以乍看之下看不太出来吧大概!」
小说家拼命替他说话,真是太感谢了,利瑟尔也微微一笑。
「而且,没有在做冒险者工作的时候,这种事也很难看出来吧!」
「啊,说得也是。」
「平常他都教你什么呀?会去修行之类的吗?」
小说家最近常说,她想写以冒险者为主题的作品。
她紧紧握着店员送来的咖啡杯,对利瑟尔投以兴味盎然的目光。修行……利瑟尔在内心喃喃重复了一遍。劫尔从来没有让他练剑,不过……
「每次劫尔都一边叫我『蹲下』一边把我的头往下按,到了最近,我开始学会自己蹲下去了。」
「比我想的还要随便!!」
「不会呀,我想劫尔这么做是为了让我熟悉自己能力所及的闪避动作,好让身体记忆起来。」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种方针上的问题,该说是对待你的方式吗……!」
就这样,利瑟尔享受了一段短暂的闲谈。
小说家不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不过既然她什么也没说,就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如果这些闲聊能作为她撰写冒险者小说的参考资料就好了,利瑟尔毫不藏私地一一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
「啊,那我再问最后一题:他教你的知识当中,你最庆幸学会的是什么?」
「最庆幸……嗯——应该是『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想点办法都能斩断』这件事吧。我开始把『任何对手都能斩断』当作前提,学会以最有效率的方式行动,思考该如何让劫尔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斩杀对方。」
「我现在第一次觉得你真的很像他的头号徒弟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