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人吭声,说不定大家都跟我一样被震慑住了。
我只能保持着刚打开门的姿势,呆呆观望事态发展,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让开。」
这一次我害怕到连耳朵都塌了下来,完全是直觉反射。
我看也不看路就急忙从大门前面跳开,结果狠狠撞到了别人,不过对方也没有心思凶我。我的视线牢牢锁在刚进门的那道漆黑人影上,看他踏着不算缓慢、却充满强者气场的脚步,往这场纠纷的中心走过去。
「想也知道嘛,即使有你在……」
一刀拿出了某样东西,摆在那张桌子上。A阶冒险者的说话声因此中断,整间公会一瞬间鸦雀无声。
沉稳小哥高兴地把那样东西拿在手中,一刀低头看着他的举动,同时碰触他的肩膀,让他远离桌面。下一秒,一刀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A阶冒险者的头就往桌上砸,吓得我全身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桌子完全裂成了两半,那个瞬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头比木头还硬。
后来其他队友也攻向一刀,像要为他们队长报仇,但全都反过来被一刀制伏了。一刀太厉害了,可以把A阶瞬杀太厉害了。
就算用的是迷宫品,一般人也不可能把对方的剑直接砍断,但一刀就是办得到,太厉害了。和当时一样凶暴绝美的剑法、足以砍断剑刃的本领,凭着绝对的力量彻底慑服对手,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向往得不得了。
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攻防过程一下就结束了,我茫然傻在原地,怎么办,还想再看下去的心情压抑不住,让我心神不定。
「是说我重新体认到沉稳小哥……啊不对,应该叫他沉稳大人,为什么是他们的队长了。」
忽然听见这声音,我猛地抬起脸来,看见接绯色蝶委托的时候曾经合作过的那个队伍。他们低头看着陷在桌子残骸里的A阶冒险者,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但那时候支配了我整个脑袋的,是跟他们一起接委托那天,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
『你干脆拜他为师好了,去当他的徒弟啦。』
这么一想,源源不绝的冲动涌上胸口,再也停不下来。
这时候的我各方面都处于极限状态,先是被沉稳大人的气场吞噬,接下来一刀带来的恐惧又使我混乱。亲眼看见自己向往的强者让人心跳加剧,莫名涌上的亢奋情绪完全无法平复。我跌跌撞撞地冲到正要走出公会的一刀面前,直接把内心的激动大喊出来:
「刚才的打斗太厉害了!请让我当你的头号徒弟!拜托你了!」
我只感觉到整间公会的气氛顿时冻结。
「啊?我记得那家伙是……真的假的,他还真的去了喔。」
「冲劲真惊人啊……」
我竖直的耳朵微微颤抖,周遭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好像有人说我什么,但我每条神经都集中在眼前那两人身上,什么也听不进去。
沉稳大人眨了眨眼睛,露出笑容看向身边的一刀。但一刀只对他回以一道无奈的视线,就这么不发一语地走出了公会。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沉稳大人稍微对我苦笑了一下。我目送他们两人离开,竖得直挺挺的耳朵和尾巴都失去干劲似地垂了下来。
后来,其他冒险者纷纷用力拍打我,跟我说:「你尽力啦!」我也不觉得一刀真的有可能收我当徒弟,只是无法压抑那种心情嘛,冲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我来到了公会。
昨天晚上,我跟一起接委托的成员彻夜喝了一整晚,早上实在没办法在平常的时间起床。本来想说今天不要去公会算了,不过最后还是抱着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轻松委托的心态过来了。
不过剩下的委托里面没有适合的,接那种可以独自解决的低阶委托又很丢脸。今天还是去采买好了,我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蹭着桌面,看着冒险者们来来去去。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所有视线顿时都往那个方向集中过去。这是最近习以为常的景象,我也不禁坐起身来。
沉稳小哥一个人站在那里,四下环顾了公会一圈。
好像常常看到他呢。不过这么说起来,除了沉稳小哥以外,也还有很多冒险者每次到公会都会见到面,可能是因为沉稳小哥引人注目,所以容易留下印象吧。跟其他冒险者比起来,沉稳小哥还算是比较少来公会的了。
笔挺的站姿自然不做作,就连指尖的每个动作都优雅高贵,就算知道他是冒险者,老实说我现在还是难以置信。
「啊。」
「呃……」
正准备走向委托告示板的时候,沉稳小哥仿佛发现了什么似地露出笑容。
一个正在排队等着办理委托手续的冒险者,对此发出一声喉咙抽搐的「呃」。这个人是谁啊?我时不时会见到他,不过没有合作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沉稳小哥往那边走近,那个冒险者正在排队,无处可逃。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呀?」
「呃、喔,也没有如何啊,就普普通通。」
「幻象的公演也即将结束了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要让我想起这件事啦,很难过欸!」
听见沉稳小哥面带微笑这么说,男性冒险者仿佛吃了悔恨的一击似地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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