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吃呢?」
「我去问。」
听见利瑟尔这么问,男子简短回答他之后便离开了。
应该是打算去问那些信徒吧。刚才也是,男子一醒来便立刻打算到其他地方去,或许信徒交代他看到自己醒来要通知他们也不一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正好,利瑟尔目送那道背影离开,在床铺上坐下。
「(他太听话了……)」
嗯……,利瑟尔像在思索什么似地,抚摸手腕上的镣铐。
归根究底,假如男子不受魔力影响,那魔法也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才对。如果真是这样,把他当作奴隶使唤的狂信者,甚至他们奉为师尊的异形支配者,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惧。
根据利瑟尔的猜测,男子不可能生来就是奴隶;既然如此,他对于现状并无不满,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也有可能是洗脑吗……那方面我不太熟悉,所以无法断定……)」
每个魔物使都各有让魔物听令的术法。
这些术法五花八门,有的适合自己,有的则是顺应目的而产生;在利瑟尔原本的世界,也有魔物使采用以洗脑为主轴的方式。对魔物使来说,这似乎是主流做法之一,因此位居魔物使巅峰的「异形支配者」不可能不谙此道。
使用魔力洗脑的效果比较好,不过听说不动用魔力也有办法进行。只要让人遗忘自己的出身、失去自己的根源,就更容易加以灌输新的立场。
「(指定人听从特定对象的命令感觉相当困难,对我也这么顺从是很合理的……啊,不过应该有优先顺位的差别吧。)」
比起利瑟尔,男子会优先听从那些狂信者的命令,这是当然的。
不过说是洗脑,这或许更接近印痕效应:面对长期严格带领着自己的人物,更加忠心地服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丧失了出身,也会连带使得记忆中的语言模糊不清吗?回想起男子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利瑟尔兀自恍然想道。就在这时,鞋底敲击石板地的叩叩声朝这里接近。
利瑟尔坐着朝铁牢外一看,是昨晚跟他说过话的那名傲慢信徒。
「起得真早。你不满意那张床吗?」
「假如我这么说,各位愿意为我准备其他床铺吗?」
「失礼了……看来我问了多余的问题。」
狂信者这么说道,笑意扭曲了他的嘴角。
与昨晚不同的是,没看见他原本带在身后的那几个人。虽然这么说,但他们的关系似乎没有上下之分,该说是同志才对吧。或许其他人还在睡。
狂信者在监牢前停下脚步,将视线转向这里。没看见刚才去叫他的那名奴隶男子,是在为自己准备早餐吗?利瑟尔想着,也跟着回望狂信者。
「这牢笼不错吧?」
狂信者的眼神宛如爱抚,缓缓扫过粗重又坚固的铁栏杆。
「原本这里只有粗糙鄙陋的栏杆,是我施加了魔法处理。光是把一根指头伸进缝隙之间就会感受到剧烈疼痛,直接碰到铁条更是不在话下……对吧?」
狂信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自卖自夸起来,利瑟尔切实体认到人家说「有其师必有其徒」的道理。不过老实说,根据利瑟尔的猜测,应该只是狂信者擅自把异形支配者奉为老师,而支配者本人并没有特别教导他们什么,只把他们当成打杂的而已。
尽管如此,能待在有国家作后盾的支配者身边,这些人肯定也是优秀的魔法师吧。关住自己的这座牢笼看来也是他相当自豪的作品,利瑟尔微微一笑,把滑落肩膀的毛毯往上拉。
「我就想应该是这么回事,所以一次也没有触碰栏杆,原来施加了这么厉害的魔法呀。」
被关在牢里的人一定会碰触栏杆——狂信者刚才的话以此为前提,这下一瞬间哑口无言。一般人肯定会先去触摸看看,狂信者并没有错,错在他遇上了不一般的对手。
「(光是一般的铁栅栏,就足以让我出不去了……)」
这些人在奇怪的地方还真讲究,利瑟尔从容不迫地由上到下将铁牢打量了一遍。
刚才已经确认过小石块可以通过缝隙,因此有可能是感应到魔力才会发动的机制。
「……贬低吾等师尊的人物,有这点能耐也是当然。」
狂信者立刻露出扭曲的笑容,接着忽然朝栅栏伸出手。
那只手在即将触碰到铁牢之前停下。看来魔法会无差别发动,凡是通过栏杆缝隙的人,无论身在内侧还是外侧都会遭遇剧痛袭击。
那么在解除魔法之前是不可能逃脱了,利瑟尔点了个头。他也不喜欢挨痛。
「贬低什么的,这么说容易引人误会吧。」
利瑟尔没有泄露心里的任何想法,只是面带苦笑这么说。
狂信者动不动就做出测试利瑟尔价值的发言,毫无疑问是为了自己的老师。异形支配者对他来说等同于全世界,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不三不四的杂兵打倒?因此,既然瓦解了他敬爱的师尊的计划,那利瑟尔就不能是个毫无价值的人。
看来对方判他合格,真是太好了。利瑟尔笑了笑,不经意地开口:
「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国家也不可能随便处罚他。既然如此,我实在不认为他现在的处境会恶劣到足以说他遭到『贬低』的地步。」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