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瑟尔一边和偶尔发出怪叫的团长谈笑,一边环顾周遭。
劫尔人在舞台上,他没多久就完成了一般需要好几个人合力的劳力工作,难得有一流的冒险者在场,团员们于是请他来监修武打场面,虽说是监修,实际上也只是指出动作不自然的部分而已。
他一脸嫌麻烦的表情,但还是告诉他们「那个动作不对」、「一般不会这样打」,很符合他尽责完成委托的作风。
「把魔王改成少女,气势果然不太够啊臭小子。」
「以各位的演技,少女魔王应该也很有气势吧。」
「如果只是想营造出气势,那保留男性魔王就可以了啊!要改就要改成那种……冰冷高贵的带刺蔷薇!足以吞噬观众的强大支配力!可恶,只能继续推敲台词了吗臭小子!」
距离公演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但团长还是一样,非到最后绝不妥协。
陪她练习的团员一定很辛苦,不过也是因为她比谁都更为他们的戏着想,比谁都更努力,所以大家才愿意跟从她吧。这个剧团的感情真好,利瑟尔想着,忽地仰头往上看去。
一头红发的伊雷文正在照明器具之间流畅地来去,他在高处也不需要绑安全索,正自由自在地四处牵起绳索。
他注意到利瑟尔的目光,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利瑟尔也挥手回应。应该快满了吧,利瑟尔探头看了看魔道具,好像还差一点,于是他再次开始灌注魔力。
「问答时间!部下攻下了一个国家!少女魔王会对他说什么!要给他什么报酬!」
团长仍旧盯着剧本高声这么问,利瑟尔眨眨眼睛。
「金钱!」
「地位!」
团员们习以为常地答道。原来如此,利瑟尔恍然露出微笑。
剧本似乎是由团长负责撰写,但也不忘纳入其他人的意见,这是为了尽可能减少团员的不满吧。团长这么感情用事,没想到这方面如此冷静,利瑟尔给了她这个精准无误却相当矛盾的评语,竖起耳朵倾听大家接连说出口的提案。
正在组装建材的男性团员说:
「给他一个国家!」
「收下一个国家光是维持国务运作就会花掉所有时间哦。」
「你讲起来这么有说服力是为什么啊臭小子!下一个!」
正在帮木板上色的女性团员说:
「把我送.给.你!」
「把脸埋进颜料里啦!下一个!」
正在挥剑练习打戏的男人说:
「踩他!」
「喂,你刚刚那种躲法会被砍头。」劫尔说。
「你就被砍头吧没救的被虐狂!下一个!」
正把天花板垂下来的绳索拉紧的女子说:
「给他好东西!」
「就是在问要给什么东西啊臭小子!下一个!」
勤快擦拭着座椅的男子说:
「从此当一个温柔的领导者!」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啊臭小子!下一个!」
在舞台一角演奏小提琴的男人说:
「我想要新的乐器!」
「为什么突然讲到你想要的东西啊我是不会买的!下一个!」
倒挂在天花板骨架上的伊雷文说:
「啊完蛋,有东西从我腰带掉下去啦。」
「哇啊啊啊!天上有小刀掉下来啦啊啊啊!!」
真热闹,不愧是剧团员,利瑟尔听着露出温煦的微笑。这时,身边忽然有枝笔唰地朝他指来。
他往那个方向一看,对上团长瞪视般强烈的目光。自己也要回答吗?「嗯……」利瑟尔寻思般沉吟道,一瞬间他认真考虑是否该顺着对话走向讲出什么好笑的答案,最后还是算了。
先前看过的那场戏当中,部下对魔王宣誓了相当深厚的忠诚。既然身为君王,感觉只要说句「做得很好」就足够了,但这想必不是团长想要的答案。
「还是普通一点的奖赏就可以了吧?」
「普通的话,应该就是金钱或权力了吧臭小子。」
「打下一整个国家这么优秀的战果,该给他更特别的……嗯,我想想,如果是我的话……」
团长挑起眉毛。
照利瑟尔的说法,取之不尽的金钱不够,为所欲为的权力也不够;但他又说「普通」的奖赏就好,答案多半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像所及的各种奖赏一一浮现脑海,她边猜边等待利瑟尔的答案。
「只要王喊我的名字一声就够了。」
谁也没料到他会给出这种答案。
他说得理所当然,语气又彷佛以某种信念为傲,团员们听了不由得停下手边的工作。怎么可能这样就够了?但没有人说得出口。
因为站在舞台上的劫尔笔直望着利瑟尔,赞同似地眯细了双眼;因为伊雷文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