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扭曲一般,利瑟尔的身影一晃,悠悠浮现。
「……之前就听说冒险者常常使用独创的魔法……」
「但这根本不只独创而已……」
候补生们皱着眉头小声说道。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他们的确看轻了对方,认为他不过是个区区的冒险者。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创造了如此高超的魔法。
「你为什么不主动攻击?」
这是什么意思?学生们高声问他。魔力构筑不受打扰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们不可能甘于受人蔑视。
「我在等你们呀。」
「什么……?」
「你们一直在策画着什么吧?既然都要交手了,我等着见识各位的全力呢。」
关于候补生们正着手准备的魔法,利瑟尔没有指出细节。万一说得太明确,导致他们中止魔法,那就太无趣了。利瑟尔还没有注意到魔法本身,而他一旦发现,魔法被他解除就糟糕了——他必须引导学生们这么想。
「(没错,你们得动作快点才行。)」
要施展这种大规模的魔法,所有候补生肯定都是共犯,万一人数减少,魔法无法发动就伤脑筋了。利瑟尔一边挡下牵制他的魔法,观望了一下一段距离之外迎战的劫尔和伊雷文。
「我也忘了交代他们别把候补生全数击倒……」
希望他们不要做得太过火。利瑟尔露出苦笑,重新面对眼前的候补生。
伊雷文笑了,眼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与侮蔑。
「输成这样,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小鬼也差不多该学乖了吧?」
他头也不回地挡下背后挥来的剑刃,顺势将剑柄往背后那名候补生的肚子捅去。强烈的冲击令人窒息,对方的动作停止了一瞬,伊雷文这才终于回过头,鲜艳的红发在半空一晃。他烦闷地以手背拨开惯性之下朝这边挥来的剑,往对方那只痛得按在腹部的手上狠狠一踹。
那名学生被踢倒在地,这才恢复了止住的呼吸,激烈地咳了起来。伊雷文看也没看他一眼,躲过立即朝自己刺来的剑,抓起对方的襟口。
「对于其他人来讲,你们的价值就是垃圾啦,杂鱼。」
「什么……!」
另一个方向又有剑刃砍来,伊雷文提起手中那名学生,往那个方向挡住攻击。看见自己的同学突然出现在眼前,挥剑的候补生瞠大眼睛,连忙停止攻势。伊雷文大笑出声,被他抓住的那名候补生情急之下踏稳脚步,挥剑反攻,伊雷文一扬手将他扔出去,阻止他回击。
「你是有什么意见喔?」
候补生倒卧在地,憎恶的目光往上直盯着他。伊雷文耍弄着手中的剑,轻佻地问道。
「——冒险者就只会做出这种卑鄙的勾当吗!」
「这跟你们实力太弱有啥关系?是没差啦,你们就去跟那边那个老师哭诉啊,『讨厌啦人家输了,都是因为对手太卑鄙了啦』,去啊。」
五名候补生围在他周遭,伊雷文挑衅地抬起下巴。
「叫你们去啊,还不去?你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喂,我在问你们话欸,回答啊?」
他眯细了狭长的瞳孔,满是嗜虐色彩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候补生们。一股恶寒遍及全身,但是面临此等羞辱,候补生们仍然愤怒地咬紧了牙关。他们应该怀着正义感面对奸佞之人,但心中涌上的排斥感却足以凌驾这种坚持,他们差点别开视线。
眼前这名兽人,与自己的目标处于完全相反的极端——所有学生都切身感受到这件事,踩稳脚步抑制退后的冲动,使劲握住剑柄。
「我们的确比你弱小……但没有人会因为这样,就原谅你那些卑鄙的行为!」
「不愧是贵族欸,最擅长正当化自己的行为了。我看那把剑你们也用不来,干脆把它丢了,靠一张嘴活下去就好啦?」
伊雷文手中仍然拿着剑,灵巧地拍起手来,候补生们见状怒吼。
「这不是正当化!贯彻正义是我们的荣耀!」
学生们仿佛忘了这是演习,奋力朝伊雷文砍去。眼前这个人不是拥有「最强冒险者」别名的一刀,他们不可能输给一个区区的阶级B冒险者。
面临气势高昂的呐喊、席卷而来的攻势,伊雷文没有举剑便直接避开。众多候补生虽然同时挥剑,却合作无间,彼此互不干扰,可见他们下了多少苦功练习。要是普通的冒险者,已经吃了他们好几刀也不奇怪。
但伊雷文不是普通的冒险者。他奇迹似地避开斩击,俐落得甚至教旁人误以为那是轻而易举的行为。攻击对象从眼前消失,候补生们一时间有所动摇,伊雷文钻过剑刃之间的缝隙,举剑砍向其中一人。
「啊,好像不能做得太过火喔?不然队长会生气。」
「……!」
剑尖倏地静止在眼前,候补生不敢动弹。剑刃几乎碰到肌肤,不允许他轻举妄动。
伊雷文瞄了利瑟尔一眼,确认他没有看着这里,才笑着说了声「好险」,伸腿扫过僵在原地的候补生脚边。尽管体型纤瘦,伊雷文的踢击却相当强劲,候补生承受不住攻击,被踢倒在地。
「杂鱼不管说什么都只是滑稽而已啦,好啦好啦你们说的都对喔?」
双岔的舌头舔过带笑的嘴唇,伊雷文狠狠踩上倒地学生的肩膀,将他整个身体踏在地面充作人质,周遭的其他候补生于是不敢出手。
竟敢践踏未来的骑士,这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