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棘手的家伙跑来找碴而已,不带什么特别的感情,看来真的只是不希望他们得知本名和从前的贵族身份,因此嘲笑他罢了。
「(不过,并不代表这个人完全与他无关。)」
劫尔之所以停留在阶级B,没有再往上晋升,原因确实出在这里。
他是真的不想接受麻烦的礼仪指导,而且不论阶级高低都能够挑战头目,B阶没有什么不足之处——这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但是,只要他升上S阶,遭到其他冒险者纠缠的麻烦事一定也会减少才对。对于没有见识过他实力的人而言,劫尔如同表面上的记号只是个阶级B,也有许多人因此瞧不起他。
「(也许他把这两件事放在天秤两端衡量过后,还是觉得这一边比较麻烦?)」
看起来劫尔已经完全与对方断绝了关系,但对方不一定也是如此,毕竟现在的局面正显示出这一点。
「……回到正题。我叫人准备一点喝的吧。」
欧洛德说话的同时,刚才负责会场警备的一名骑士朝这里走来,一手端着盛满高脚杯的托盘。抢在对方行动之前,伊雷文灵巧地端起其中一个杯子,仰头灌了一口。
「全都是香槟。」
听见这句话,利瑟尔打消了伸手拿杯子的念头,反正他不能喝酒。
伊雷文笑过头了,口好像很渴,只见他毫不客气地喝干了一杯,又伸手去拿下一杯酒。欧洛德瞄了他一眼,目光立刻又转回劫尔身上。
「劫尔贝鲁特,你为什么回来?」
听见他愠怒地这么啐道,劫尔蹙起眉头,终于看向欧洛德。冰冷的眼神,仿佛如实表达出他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那边那个贵族找我来的。」
「你从三年前就待在这个国家,有什么目的?你这次参加宴会,难道也只是应邀赴宴而已?」
「对,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冒险者转移据点又有哪里奇怪?」
欧洛德问得如此执拗,究竟在刺探什么?利瑟尔望向劫尔。
后者一脸不耐地回答完,察觉了利瑟尔那道视线的意思。既然他们已经知道,那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他干脆地开口,简单述说自己的身世。
「那侯爵远征的时候跟送来陪侍的女人上了床,女人一夜就怀孕了,怀上的小鬼就是我。常有的事。」
「啥?刚刚不是才说那家伙拘谨吗?」
「在某些时机和状况之下,拒绝接待反而有失礼数,这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是喔。」
大部分都是爵位较高的一方,招待较低爵位贵族的情况。话虽如此,侯爵家肩负统领骑士的大任,是保卫王都的关键。身为这个家族的当家,不太可能遇上难以拒绝的情况才对。
不过这点不太重要,利瑟尔也不以为意。
「我十岁的时候母亲死了,有陌生人过来接我,跟去之后才发现是王都的侯爵家。过了四、五年我离开家,当上冒险者赚钱,然后就到了现在。就这样。」
劫尔轻描淡写地作结。他对于这段身世没有特别的想法,既然对现状没什么不满,过去也不过是单纯的事实罢了。
顺带一提,他长得比较像母亲,难怪跟欧洛德不太相像。
「大哥,你为什么要离开贵族家啊?」
「他们叫我自己选,看要走还是要留下。」
「为啥?」
伊雷文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想必是好奇他们明明收养了劫尔,为什么还要他离开吧。
「谁知道。民女生下的孩子赢过嫡长子,他们觉得不妙吧。」
「喔,贵族大爷的面子问题?你是练多久打赢他的啊?」
「一个月左右吧,不太记得了。」
除了打斗实力以外,看起来还是欧洛德比较优秀才对呀,利瑟尔偏了偏头。
大概是因为这个家族负责统领骑士团的关系吧。考量双方的血统,劫尔不可能撼动爵位继承的顺位,实力高下也不是决定骑士价值的唯一因素,但说完全没有影响是骗人的。看来劫尔也没有成为骑士的打算,侯爵家的做法虽然自私,不过确实有其道理。
「(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劫尔说得干脆,仿佛这些事情已经与自己无关,欧洛德却恶狠狠瞪着他。
自从劫尔出现,他的人生风云变色。劫尔展现了卓越的才华,二人之间日渐遥远的实力差距令他焦躁,还得承受旁人比较的目光。周遭的人们都死心了,他们说碰上这种程度的天才也没有办法。但他却相反,身为本家嫡长子的立场不许他放弃。
结果,这件事困住了他。被赶出家门之后,劫尔满不在乎地离开,「一刀劫尔」的传闻开始出现,他觉得这一切总是如影随形在他身后追赶。听说劫尔终于现身贵族社会的时候,他究竟怎么想?
「难道你想说,这次参加宴会真的只是应邀前来?至今不论什么人求你参加,你明明从来不曾答应。」
你有完没完——伊雷文正要开呛,利瑟尔却悄悄制止了他。
「嗯,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毕竟劫尔一开始也不愿意参加宴会啊。」
「……是吗。」
听见雷伊这么说,欧洛德才终于点头。
他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