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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旁边摆着一个桐木盒。「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司先生轻声说,于是圆生点点头,拿起木盒。
就在打开盖子的瞬间,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圆生的眼睛瞪得老大。木盒里,是一个散发着光泽的白色瓷壶。
「这是什么啊?好朴素的壶喔。」
司先生从圆生手中接过木盒,将壶从木盒里取出,同时这么说。
「田中,你觉得呢?」他望向既没有转过头来、又不发一语的圆生,不解地皱起眉头。
这时,左京先生忽然眼睛发亮,把脸凑近那个壶。
「这个壶虽然款式简单,可是非常漂亮耶。清贵,这叫什么啊?」
「……这是李朝白瓷。朝鲜王朝——也就是李朝,在十四世纪时因为儒教传来的缘故,『白』被赋予了高洁、卓越等意义。后来,这种『白瓷』就被指定为国王御用的器皿,禁止一般平民使用。」
我聆听着福尔摩斯先生的说明,同时将视线移向白瓷。
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纯白瓷圆壶。
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我以前在家头家看过的『至宝』——来自中国的青瓷,高雅而尊贵。
这个瓷壶想必也价值连城。
「哇,这也是王室御用的物品啊。看起来跟华丽的七宝烧恰恰相反呢。」
左京先生一派轻松地说,圆生则不发一语,而这时走进客厅的和彦先生和庆子小姐,则大声惊呼:「哇,是清朝的七宝烧耶。」
6
之后,我们反复在一楼、二楼之间来回奔波,重新把所有房间都检视过一次。最后我们决定稍事休息,于是我便坐在走廊角落的长椅上。
古伊万里的壶、神坂雪佳的屏风、池田孤村的挂轴、清朝的七宝烧,再加上李朝白瓷——好多艺术品都足以称之为『宝物』。
倘若单纯以『价值』来看,最昂贵的大概是清朝的七宝烧吧。但我猜右近先生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正当我扶着额头,发出「嗯——」的低吟,陷入沉思时——
「你是葵小姐对吧?你累了吗?」
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只见庆子小姐脸上挂着微笑。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请、请坐。」
她微笑着道谢后,便在我身旁坐下。
「话说回来,你的鉴定能力实在很惊人呢。你还这么年轻,真不简单。」
「啊,不,都是因为福尔摩斯先生……不,清贵先生教导有方。」
「喔,原来是清贵教你的啊。诚司先生以前总是说清贵『还不成气候』,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进步到可以指导后进了呀。」
她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温柔地眯着眼微笑。
看着她从容的表情,我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你和清贵先生好熟喔。」
「也没有到『熟』的地步啦。我跟他只认识短短几年而已。第一次见到清贵,是在他十八岁,跟着诚司先生一起来纽约的时候。对了,诚司先生我则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因为他跟家父很熟,家父也是美术界的人。」
我聆听她的叙述,不时点点头。
「我跟清贵一认识,就觉得彼此意气相投……他还曾经来我家过夜呢。」
她瞥了我一眼,扬起嘴角说。
「过、过夜?」
「是啊,本来是诚司先生、清贵和我三个人一起吃饭,后来诚司先生看我们两个聊得很愉快,就自己先回饭店去了。我们聊到餐厅打烊,接着就一起回我家……说到当时啊,清贵也真是的,到我家之后几乎完全没睡……」
听到这里,我便不想再听下去,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差不多该去找利休了。」
我向她鞠了躬之后,便立刻逃开了。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庆子小姐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唉,真讨厌。我明明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心烦意乱啊。
我走进二楼的客厅,站在窗边俯视着庭院,同时叹了一口气。
『说到当时啊,清贵也真是的,到我家之后几乎完全没睡……』
庆子小姐的话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我把额头靠在墙上。
她为什么要对我坦白那种事呢?
莫非她是在警告我『不要接近清贵』?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更疑惑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毫不留情地特别针对我呢?
我当然知道啊。
我早就划清界线了啊。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更喜欢福尔摩斯先生了啊。
我不由得眼眶发热,于是把额头靠在墙上,动也不动。就在这时——
「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