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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利休不以为意地看着他们,离开客房,走向客厅。
「——清哥真的很厉害耶。」
在走廊上走着走着,利休唐突地这么说。
「咦?」我和他四目相接。
「如果单就『鉴定』本身而论,清哥能做到的,其他鉴定师或许也都能做到;可是透过清哥的鉴定,我们还能更进一步了解创作者的心情和收藏者的想法对吧?而且他所说的话总是能令人感动。我刚才观察了庆子小姐的鉴定过程,发现她讲话就像是在公事公办,完全无法打动人心耶。」
听利休这么说,我也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真的是这样呢。」
听福尔摩斯先生说话,总是能感受到世界的辽阔。
这么说来,秋人先生以前好像也说过一样的话。
『我对那种有点艰涩的东西超没辙,可是如果是由福尔摩斯讲出来,就可以让我深有同感呢。』
「以他的年纪和外表,再加上这种才华,会招人嫉妒也是天经地义的吧。就连司叔叔刚刚也凶狠地瞪着他呢。」他笑着说。
看来利休也注意到司先生的态度了。
「唉,所以说清哥还是得由我来保护才行啊。」看见利休握着拳这么说,我差点忍俊不住。
像女孩子一样可爱又瘦小的利休,竟然说福尔摩斯先生得由他来保护?
没想到利休也有可爱的地方。
我不由得嘴角上扬,和利休一起走进客厅。
踏入这间大小与一楼大厅相仿的客厅,我发现左京先生·福尔摩斯先生组、司先生·圆生组都已经在这里了。他们看着摆在房间中央的某个东西,沉默不语。
我好奇地探头,想弄清楚为什么空气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
看见那个东西,我也瞠目结舌。
那是一个高约五十公分的细长形古壶,从壶肩开始描绘出平缓圆润的曲线,从壶身到壶底则是以锐利的斜线收尾。蓝色的底色之上,是以鲜艳的配色缜密而精巧地绘制出花朵与两只鹤。
美得令人震慑。
「清、清贵,这个东西很不得了吧?啊,不,这是什么呢?」
左京先生修正了自己的问题,福尔摩斯先生眼睛盯着壶,开了口。
「……这个壶是『七宝烧』,是一种诞生在元朝首都的艺术品。后来作为进贡给宫廷的宝物,成为皇后和嫔妃们的爱用品。我想这个壶应该是清朝的东西。」
福尔摩斯先生注视着壶,如此说明。
仿佛试图将眼前的美深深烙印在脑海一般。
我可以理解这种心情。看来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或许是因为右近先生再三强调『不要提供多余的资讯』的关系,福尔摩斯先生并没有做出什么明显的反应。但即使如此,我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发现至宝的兴奋之情。
虽然右近先生交代我们不可以讨论金额,但我猜这个宝物价值至少上亿。
这个屋子里其他的艺术品固然也很棒,但价格绝对远远不及这个壶。
既然如此,莫非它就是这个家的宝物?
司先生也看着壶,皱起眉头。
「假如答案就是这个的话,未免也太简单了吧。」他喃喃地说。
「哇,原来这是进贡给宫廷的宝物啊。果然名符其实呢。」
左京先生不停点头,接着环视整个客厅。
「哇,这里有一把刀耶。」
他看见放在墙边的刀,眼睛发亮地走上前去。
我和利休也跟着走过去。
那是一把放在刀座上的日本刀。
这种摆设方式,宛如在表明『这正是这个家的宝物』。
虽然我对日本刀并不熟悉,但我想这应该是『太刀』吧。
将这把刀摆在二楼的西式房间里,感觉相当不自然。
假如要展示,那么放在一楼的和室,不是应该更适合吗……
「清贵,你知道这把是什么刀吗?」
「刀并非我的专长,我知道的可能不够多……」
福尔摩斯先生说了声「不好意思」,便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那把刀,将刀从刀鞘里抽出来。
刀身磨得像镜子一样光亮,宛如明月一般美丽,我们不禁屏息。
「刀鞘上有桔梗家徽……我想这应该是刀匠·备前长船住近景所打造的太刀吧。」
「哇,那个刀匠很有名吗?」
「是啊,他所打造的刀,还被列为国宝或重要文化财呢。」
「嗯,毕竟斋藤家以前是武士嘛。不过我是和平主义者,不喜欢武器就是了。」左京先生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刀啊……」一旁的司先生露出一抹充满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