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也有孙子。
我想福尔摩斯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椿女士再婚后的家庭状况吧。
从福尔摩斯先生刚才的话中可以这么推断。
「我孙女现在读国中哩。」
国中生……假如是年纪更小的孩子,很可能会因为觉得娃娃『恐怖』,而产生错觉,但既然对方是国中生,可能就无法这么解释了。
「这样啊。她是说她亲眼看见娃娃在哭吗?」
「她说她听见很像哭声的声音,一走进客厅,就看见本来应该放在架子上的娃娃掉在地上,眼眶还湿湿的哩。」
「——原来如此。」福尔摩斯先生双手抱胸,应和着说。
「之后啊,这个娃娃似乎还到处移动哩。」
听见老奶奶轻描淡写地这么说,我顿时背脊发凉。
「到、到处移动?」
「对啊。本来放在架子上的娃娃,一下子跑到沙发上,一下子又掉在化妆台前。我问家人,大家都说不知道。最后,我孙女更是说:『太可怕了,赶快想办法处理掉吧』。可是我觉得它并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情啊。」
椿女士丝毫不以为意地说,同时轻抚娃娃的头。我再次感到毛骨悚然。
我非常能体会她孙女的心情。
就算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情,一下子会呜咽啜泣,一下子又会到处跑的娃娃,的确很可怕。
话说回来,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藏』店里那个跟它成对的女孩娃娃,眼睛好像湿湿的,感觉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说不定它真的会在我没发现的时候啜泣呢。
一想到这里,我感到背脊又更凉了。
「清贵,你觉得怎么样哩?」
椿女士稍微倾身向前问道。
「这个嘛——」福尔摩斯先生手抵着下巴说。
「……你是上个月才把娃娃从房里拿出来的吗?」
福尔摩斯先生这么问道,椿女士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对,我是在年底拿出来的哩。」
「你孙女听见过几次娃娃在哭呢?」
「据说哭声好像只有听过一次,但有好几次都看见它眼眶湿湿的哩。」
「你孙女很常来你家吗?」
「现在已经开学了,所以比较少来,不过寒假期间还满常来的哩。」
「……娃娃只会在你孙女来的那一天移动吗?」
「啊,这么说来好像是耶。因为她会大吵着说:『娃娃又动了!好可怕!』被人这样嫌弃,这孩子也很难受吧。」
椿女士温柔地抚摸娃娃的头。
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椿女士却一点也不害怕,看起来简直像是被娃娃给操控了,令我全身发寒。
「话虽这么说,也不能让我孙女这么害怕嘛。这种事情,是不是去拜托会驱邪的法师比较好哇?」
椿女士无奈地耸耸肩,但福尔摩斯先生却轻轻摇头。
「不。这应该不是被什么邪灵附身。」
「不然是什么哩?」
「……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
福尔摩斯先生打直背脊坐正,我和椿女士也屏气凝神,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灵异现象』,而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听见福尔摩斯先生干脆地这么说,老奶奶的眼睛睁得老大。
「『人为因素』?你是说这是我们家的人造成的吗?你的意思是我孙女说谎啰?」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孙女似乎被当成了嫌犯,她加强语气说。
可是,假如这件事真的是人为因素造成的,那么她孙女的嫌疑的确最大。
难道真的是她的孙女撒谎吗?
「奶奶,你为什么突然想把这个娃娃从柜子里拿出来呢?」
「没有为什么啊,只是突然觉得很怀念而已。」
「难道不是因为收到了家祖父送你的花吗?」
被福尔摩斯先生这么一问,椿女士立刻颔首。
「对啊,收到诚司先生送的花之后,我觉得很怀念,就把很多以前的东西翻了出来,这个娃娃也是。」
「我想确认一下,这个陶瓷娃娃是家祖父送你的礼物这件事,你是不是一直到最近才说出来?」
福尔摩斯先生柔和地这么问,椿女士稍微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点点头。
「嗯,好像是吧。」
「家祖父送了一盆花来祝贺你的『喜寿』之后,你就把娃娃拿到客厅来放。有关这件事,你先生没有问你什么吗?」
福尔摩斯先生接着这么说。椿女士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
「……这个嘛。他有问我:『为什么突然把娃娃拿出来。』我说:『因为诚司先生送我花,所以我就想起来了。这是他送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