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色。
福尔摩斯先生来之前,我已经拼命打扫过了,但毕竟这是好几十年的房子,天花板和墙上都有藏不住的老旧感,让我觉得很难为情。
「你的房间配色很明亮,真漂亮。」
「谢、谢谢。我去拿饮料来,请你先坐一下。」
「不,我刚刚已经喝很多了,谢谢。」
福尔摩斯先生坐在我准备好的坐垫上,背靠着床。
「啊,是吗?」这样啊,毕竟刚才已经喝过下午茶了嘛。就在我停下脚步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用手扶着额头,深深吐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了?我妈的『谢礼攻击』太烦,害你觉得很累吗?」
「不,是因为我很紧张。」
「咦?什么?」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表现得还好吗?有没有露出马脚?」
「没、没有啊,你表现得非常爽朗,真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呢。」
我双手握拳说,福尔摩斯先生噗哧一笑。
「谢啦。那就好。」
看见福尔摩斯先生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像是遭到突如其来的攻击,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总算可以放松了。」
福尔摩斯先生深呼吸之后,再次环顾房间。
「话说回来,『跟家人住的女孩子的房间』和『自己独居的女孩子的房间』,真是截然不同,有种很新鲜,又有点令人怀念的感觉呢。」
「喔,所以你经常去独居女孩的房间吗?」
「啊,没有,那个,不是单独去,而是跟大学同学一群人一起去。」
福尔摩斯先生慌张地这么说,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是不是以为我会觉得『你明明没有女朋友,却常去独居女性的房间,真是个渣男』啊?
「没有啦,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是大人了,去独居女性的房间也很正常啊。不用这么慌张啦。」
我笑着这么说,福尔摩斯先生带着复杂的表情耸耸肩。
「另外,你说『令人怀念』,是因为想起了和泉小姐的房间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去过和泉的房间。」
「咦?你没去过吗?」
「对啊,我去过她家,但只有在客厅或会客室喝茶而已。因为她的父母非常严格,认为『高中生和异性在房间独处不恰当』。」
「原、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呢。」
「对啊。不过当时的我拼命在她面前耍帅,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却假装一派轻松地对她说:『我们应该听你爸妈的话,在客厅喝茶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不过你说什么拼命耍帅啦。所以你现在已经不会拼命耍帅了吗?」
「因为我拼命耍帅的结果,就是被甩了啊。」
福尔摩斯先生呵呵笑着说,我突然觉得很抱歉,于是缩起身子。
「抱、抱歉。」
「不会不会。对了,她家离这里不远喔。她家在松崎。」
「喔,松崎啊。的确不远呢。」
话虽如此,但其实也没有很近。松崎在我家——也就是下鸭的北边,印象中是继冈崎、衣笠、白川之后的高级住宅区(顺带一提,除了我家之外,下鸭也是人们口中的高级住宅区)。
再加上父母管得很严,和泉小姐说不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不过,真是奇妙呢。她家明明那么严……」
可是和泉小姐一上大学,就被一个在联谊认识的轻佻男人夺走了一切。
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
「……唉,就是因为这样,她当时的压力才会那么大吧。毕竟除了爸妈之外,连身为男朋友的我都一板一眼,所以她才会觉得喘不过气。现在回头想想,她会那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福尔摩斯先生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冷静地这么说。
「不过,福尔摩斯先生的观察力那么敏锐,感觉应该可以察觉这些地方,好好解决才对呀……」
我满心疑惑地皱起眉头,福尔摩斯先生轻轻笑了笑。
「是啊,葵小姐。我虽然比一般人敏锐,可是一旦牵扯到『恋爱』,我就完全不行了。」
「完全不行是什么意思?」
「一旦掺杂了『感情』或『期待』,我就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和分析。我自己也常想,假如我能保有平常心,应该就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好吧。」
「是、是喔……」这倒是很令人意外。
话说回来,只要是有关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会丧失平常心。
或许就像无论功能多么优异的电脑,一旦淋上了甜滋滋的糖浆也会坏掉吧。
我曾经想过好几次,这个直觉敏锐的人,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呢?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在处理和泉小姐的事情时失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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