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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听说家父在写下《权力抗争》之后,激怒了书中影射的暴力集团。当时有个血气方刚的暴力集团成员拿着刀来刺杀家父,是仓科先生挡在家父前面,帮家父挡下那一刀的呢。」
「这……我是第一次听说呢。」
福尔摩斯先生一脸感佩地双手抱胸。
「没有啦,虽说被刺伤,但也是轻伤,两个星期就完全痊愈了。我们没有公开这件事情,后来也和那个暴力集团达成了和解。这只能算是歪打正着吧。」仓科先生笑着说。
「家父感念这份恩情,就把仓科先生从司机升为秘书。当然,这也和他头脑很好有关。」
听完冬树先生这么说,福尔摩斯先生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么我想再问各位一次,请问柳原老师是什么时候来鉴定的呢?」
「我们在律师的见证下,各自在这里领到挂轴之后,就立刻请他过来了。」冬树先生说。
「你们请柳原老师来这里吗?」
「是的。我们本来说要去接他,但因为柳原老师知道这座山庄,所以他就自己开车过来,顺便兜兜风。鉴定完之后,他还说他要去鞍马温泉。」
「从你们拿到挂轴,到挂轴被烧掉,中间只经过大约半天的时间吗?在这之间,有人离开这座山庄吗?」
听见福尔摩斯先生的问题,他们互相望着彼此。
「不,没有人离开这座山庄。」
「对啊,因为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把东西都买齐了。」大家口径一致地说。
「柳原老师鉴定结束之后,大家就在这里喝酒对吧。这个时候,挂轴放在哪里呢?」
「放在吧台上。」
秋人先生摸了摸吧台。
「之后三位就直接醉倒在客厅了吗?」
「没有,醉倒的只有秋人而已,其他人都回房间了。」听见冬树先生这么说,秋人先生难为情地抓抓头。
「请问各位睡前离开客厅的时候,挂轴还在吧台上吗?」
「我想应该还在吧。不,其实我不确定。」
「我也不记得了。」
「我也是……」
三人都歪着头这么说。
「对了,烧掉挂轴的火炉,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吗?」
「是的,家父以前都用那个火炉销毁他不满意的原稿。」
冬树先生这么说,福尔摩斯先生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这……实在很困难呢。」
福尔摩斯先生罕见地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让我吓了一跳。
难道是因为他刚才虽然说『已经锁定犯人』,可是听完大家的供词之后,又搞胡涂了吗?也许福尔摩斯先生原本以为犯人是并非梶原家成员的仓科先生,但听见刚才的故事后,又觉得应该不是他?
是说,福尔摩斯先生,没问题吗?
就在我提心吊胆的时候,秋人先生笑了出来。
「所以你果然不知道嘛。既然如此,你要不要看一下已经变得焦黑的挂轴呢?假装检查一下挂轴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也不错啊?」
他把原本放在吧台上的包袱巾拿过来,在桌上摊开。
眼前是三幅挂轴被烧到只剩下轴的惨状。
「不,这些挂轴并没有被掉包。」
福尔摩斯先生伸手婉拒,并如此断言。大家「啊?」的一声,当场愣住。
「在场的每一个人,在事前都不知道第二封遗书的内容,也就是自己即将收到挂轴的这件事。这一点,我从各位刚才说话的样子就可以判断并无虚假。
换言之,各位是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点,才知道遗物是挂轴。而在那之后,马上就请柳原老师来鉴定,隔天又发现挂轴已经被烧毁……
在这之间,没有任何人离开山庄。也就是说,没有人有时间准备假挂轴。
此外,这里也不是可以让人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准备假挂轴的地方。」
大家点头认同他的话。
「——更重要的是,我所谓的『困难』,并不是指找出犯人。」
福尔摩斯先生自语似地说,苦恼地皱起了眉。
所谓的『困难』,并不是指找出犯人?
那是什么意思呢?
大家的心情可能都和我一样吧,他们也不发一语,疑惑地面面相觑。
「是说,你那是什么意思啊?如果你已经知道了什么,就直说啊。还是你只是不服输而已?」
秋人先生像是忍无可忍似地拍桌。
「秋人,你这样对客人太没礼貌了。」
绫子夫人不知是否看不下去了,严厉地说。
「……不是啊,搞不好真的是这样啊。」
秋人先生大概有些羞耻吧,讲话突然含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