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济宗是禅宗的教派之一,而所谓的『中兴』,就是『将曾经衰败或断绝的事物再次复兴』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是让禅宗再次复兴的大功臣。」
「喔,原来如此。」
「白隐把禅宗的教义解释得非常清楚,后来被誉为中兴之祖。就像世间传颂的『骏河有过人者二,一为富士之山,二为※原之白隐』,他是位与富士山齐名的高僧呢。」(译注:原是白隐出身的地名。)
福尔摩斯先生这么说完后,又将视线转向挂轴。
「哎呀,实在是太令人讶异了。而且这幅达摩图保存得很完整,真是太棒了。」
「欸,福尔摩斯。这个可以卖多少哩?」
上田先生探出头来,毫不掩饰地问。
「这个嘛……」他眯起眼睛。
「大概两百五十万左右吧。」
「两、两百?」我不由得尖声说。
这幅画竟然这么值钱?我本来还觉得能卖到几万圆就很好了呢。
听见这个出乎意料的金额,我的心脏狂跳不已。
我竟然把这么不得了的东西随随便便装在纸袋里带来。
「另外一样东西,也请让我看一下吧。」
福尔摩斯先生完全无视我的惊慌,一脸开心地把手伸进纸袋里。
「啊,另一个应该也是同一个人的画作。但不是达摩就是了。」
「真令人期待呢。」他一摊开挂轴,便突然停下了动作。
「哇,这一幅是婴儿的画像啊。真是可爱哩。」
「咦,白隐竟然也会画这种画啊。」
相对于愉快地谈论的两人,福尔摩斯先生却不发一语,只是睁大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有点苍白。
「怎么了,福尔摩斯?」
「啊,没事。我虽然看过……白隐画的幼儿图,但是这幅婴儿图,我倒是第一次看见。」
福尔摩斯先生拿着挂轴的手在微微颤抖。
「怎么哩,这是一幅不得了的作品吗?」
「……是啊。该怎么说呢,我没有办法替它估价。」
听见福尔摩斯先生轻声这么说,我忍不住疑惑地「咦?」了一声。
没办法估价?
福尔摩斯先生轻轻抬起头来,望向张口结舌的我。
「……葵小姐,这幅挂轴是谁的东西?」
「那……是我过世祖父的收藏。他很喜欢古老的艺术品,所以从各处搜集而来。」
「这样啊。请恕我问一个非常失礼的问题,葵小姐,你缺钱到不惜把祖父的遗物拿出来变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他看着我的眼睛,温柔地问道,然而我却没有办法直视他,反而垂下视线。
「……我需要新干线的车资。我无论如何都想回埼玉一趟。」
「对嘛,毕竟快要放春假了,你想去找朋友对吧。可是,这不是只要拜托妈妈就好了吗?」美惠子小姐对我说。
这时,福尔摩斯先生轻轻竖起食指,放在嘴巴前面,示意她现在先不要讲话。看见他的动作,美惠子小姐赶紧闭上嘴,耸了耸肩。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再次温柔地问我。我低着头,咬着下唇。
过了半晌。
「因为……」
就在我开口的同时,眼泪也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上、上个月,我的男朋友,跟我提了分手。」
听我坦白地这么说,美惠子小姐和上田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我、我当时只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是远距离,很难有机会见面,感情变淡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我很难过……」
我和男朋友从国中时代就开始交往。
我们进入了同一所高中,我一直相信自己和他会永远在一起。
没想到后来我必须搬到京都……
『现在这时代,网络那么发达,远距离根本不是问题。我一定会考上京都的大学的!』
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这么对我说。
然而渐渐地,他却愈来愈少和我联络。
『……抱歉,我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最后他向我提出分手。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虽然很难过,但当时我觉得这也无可奈何……
我们变成远距离,是因为我家里的因素,所以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即使如此……
「可是,他好像马上就和另一个女孩子交往了。对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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