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们三个人哈哈大笑,而我却一头雾水。
看见我不解的表情,福尔摩斯先生稍微正色,将视线缓缓移向我。
「……葵小姐,我们不能收购未成年人的东西,除非有监护人陪同或是正式的委托书。」
听他这么说,我的双肩垂了下来。一方面觉得遗憾,另一方面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的心情简直像作案之前就被逮到的凶手。
「不过,如果只是鉴定的话,我很乐意服务。若你不介意,可以让我看看你带来的东西吗?既然是你带来的东西,说不定很不错呢。」
他对我微笑着说,我睁大眼「咦?」了一声。
(既然是我带来的东西,说不定很不错?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泡咖啡吧,你可以喝吗?」
「啊,是。如果有砂糖和牛奶的话……」
「那我就泡咖啡欧蕾吧。请在沙发上坐一下。」
我注视着他笑盈盈地往里面走的背影,在接待区的沙发轻轻坐下。
「小葵,你是从哪里来的哩?东京吗?」
美惠子小姐兴致勃勃地探出身体对我问道,我摇摇头。
「啊,不是。我住在埼玉的大宫。」
「是因为调职才搬来这里吗?」
「是的。祖父前年过世之后,祖母就自己一个人住,所以我们想趁这个机会搬来跟她一起住。后来父亲总算申请调职成功,所以我们就在去年夏天搬来这里了。」
「已经习惯这里了吗?」
「……是。」
就在我轻轻颔首时,一阵咖啡香飘进了鼻子里。
我一抬头,就看见福尔摩斯先生端着托盘的身影。
「请用。我们店里都会像这样招待客人喝点东西。这也是我个人的兴趣。」
他说,并将一个陶杯放在我的面前。
一杯看起来相当好喝的咖啡欧蕾映入眼帘。
「你是去年夏天搬来的,去年夏天应该很热吧?」
福尔摩斯先生这么说,同时在我对面坐下。
「是很热没错,但埼玉其实也差不多。反而是冬天冷得让我吓一跳。」
我轻轻拿起杯子,啜饮了一口。
三月是个温差极大的季节。
福尔摩斯先生替我泡的咖啡欧蕾,让我本来有点冷的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
「说得也是哩。冬天的京都真是不得了,让人打从骨子里发寒。」
「对啊,我每次从大阪来这里,都会冷得吓一跳哩。」美惠子小姐说完后,上田先生也接着这么说。
看来上田先生是大阪人。
「下鸭在北边,应该更冷吧。」
福尔摩斯先生点点头,这么说。
话说回来,福尔摩斯先生说的是标准语耶。他本来是哪里人呢?
「喔,我一直住在京都唷。可能因为是敬语,所以听不太出来吧。」
他彷佛听见我的心声似地回答,让我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这、这个人到底可以看穿多少事情啊!
「福尔摩斯,我不是叫你不要这样了吗?会吓到小葵的。」
「是、是啊。请问你平常都这样吗?」
「没有,平常我会更注意,提醒自己不要说出口。今天不知道是为什么呢?」他歪着头疑惑地说。
提醒自己不要说出口,意思是他平常也这么敏锐啰?有能力鉴定古董的人都这样吗?
「……葵小姐,我可以看看你带来的东西吗?」
他朝我伸出手,我点点头,把纸袋交给他。
「是什么呢?」「里面有两个东西呢。」上田先生和美惠子小姐也眼睛发亮地探头。
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
「是挂轴呢。」
福尔摩斯先生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挂轴。他轻轻打开后,睁大了眼睛说:「这是……」
挂轴里是一幅充满力道的达摩图。
画里的线条像是水墨画,达摩瞪大的双眼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白隐慧鹤的禅画。真是太惊人了,这是真迹。」
他的口吻虽然很冷静,但双眼散发出的光芒,将他的兴奋表露无遗。
「我不知道白隐慧鹤,不过我好像在哪看过这幅达摩图哩。哇,这是真迹呀。」
美惠子小姐欣喜地问道,他点点头。
「白隐慧鹤是江户中期的禅僧,有『临济宗中兴之祖』之称。」
「临济宗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