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哦,对不起。」
我轻描淡写地说着,想要一扫越来越沉重的气氛。关家同学则是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没在反省吧?」
「有反省啦,不过以后可能还会再犯……」
「那就叫没有反省啦。」
「我学到了。」
「你在玩我啊?」
看到关家同学笑出来,我也松了口气。
但愿春天赶快到来,让他能将这副笑容展现给山名同学。
我情不自禁地如此盼望。
◇
不过我也不能一味地祈求他人的幸福。
二月结束时,老师在回家前的班会上发下了出路调查表。
「就像我之前说的。三年级的分班会以这次的调查表作为根据。请大家认真看待,不要乱写。」
导师的这番话让班上同学们纷纷出现「真的假的啊~」或「太早了吧~」之类的反应。
我将眼神移到手中的调查表。在「升学」与「就业」的栏位底下,各自有着可以填上第一到第三志愿的栏位。
「…………」
如果我填了「法应大学」,会被当成乱写吗?
就在我心跳加速地如此思考的时候──
「唉~露娜的志愿是什么?」
月爱座位前的嗨咖女生回过头询问月爱。
「嗯~人家还没决定耶~」
月爱偏头如此回答。
「…………」
虽然我们都朝着前方,朝着高处踏出各自的道路。
但是这段成为理想的自己的路,看来仍十分崎岖呢。
◇
为了对付从明天开始的期末考试。那周的星期日,我和月爱在A车站的速食店开了场读书会。
「…………」
我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位子上跟课本大眼瞪小眼的月爱,再把视线移回笔记本上。
关家同学那句「放闪炫耀」的评断一点也没错,我其实并没那么认真地看待月爱的「真的不行」那句话。我认为那是因为她在心里仔细思考了和我上床的事,结果就害羞过度了。实际上八成就是如此。
不过……
「……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当我问了问眼前的她时,月爱看了我一眼。
「咦?」
随后她立刻撇开视线,脸颊染上红晕。
「也、也不是……有、问题啦。」
「没有吗?」
「可、可是,经你这样一说,到处都是看不懂的地方……」
「如果有我会的地方,就一个个教你吧。在哪里?」
「咦,不、不用啦……龙斗不是也在念书吗,这样太不好意思了!」
月爱慌乱地红着脸,眼神四处乱飘。
「可是我们难得一起念书嘛。哪个问题不会?」
我从座位站起身,走到月爱旁边的位子坐下。月爱的手肘和我的手肘刚好就在这时隔着制服稍微碰在一起。
「噫!」
月爱立刻就像被电到似的连人带手整个往后缩,红着脸望向我。她的表情宛如初生小鹿般充满了不安,双眼看起来有些湿润。
「你这样突然靠过来……吓人家一跳耶。」
「抱、抱歉……」
我下意识地向她道歉,稍微坐远了一点。
那天……自从月爱丢下「真的不行」那句话逃回家之后,她就一直都是这样。当我想牵手的时候,她就会「噫!」地惊叫一声,害羞地躲开。而且光是靠过去,她便满脸通红,露出忸忸怩怩的样子。连正眼都不敢瞧我。
考虑到她现在比过去更加意识到我是个「男人」,感觉这样也不错。然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老实说有点让人头痛。
在这种状态下,没办法像平时那样邀她到我的房间一对一念书。于是我们来到很久没来的这家店。
月爱像是为了要掩饰尴尬似的朝桌子伸出手,把刚才她说「吃完汉堡就饱了」而留下的苹果派从盒子里拿出来,并开始品尝。
「……虽然苹果派也很好吃。」
她咀嚼了几口后,轻声说着:
「不过龙斗的妈妈每次端出的蛋糕更好吃呢。」
「哦,你是说『Champ de Fleurs』那家的蛋糕呀。」
当月爱来我家念书时,我的母亲经常会买附近法式糕点店的蛋糕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