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进行「天生一对作战」时也是如此。只要踩到她不愿退让的底线,月爱就会像这样变得顽固又执拗,任性而不肯听劝。
她不是只有太阳般光明开朗的一面。
月亮般的阴暗面也隐藏着。因为她是「月爱」。
她既非好孩子,也不是成熟的大人。
只是一位芳龄十七,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唉……」
这样的月爱,就在我的面前叹着气。
──要是能和龙斗一起住就好了呢。
月爱刚才的话不断地在我的脑里反覆播放。
同时,刚才我所尝到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
她这么地烦恼,难道我只能为她求神拜佛吗?
如果我是个大人。
如果我在工作赚钱,能自行独立……就能抬头挺胸对她说﹕「来我家,我们一起住吧。」
而现在的我什么也办不到。若是两个高中生一时冲动离家私奔,很明显会立刻面临无处可去的下场。
既然如此,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呢?
得努力想想。
如果无法为月爱准备另一个栖身之所,那就只能守住她目前所待的地方。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月爱,我现在可以到你家打扰吗?」
「咦?」
月爱露出吃惊的表情。
「可是爸爸和奶奶都在家耶?」
「嗯。虽然在过年时讲这些不太好,但我想和你的家人……和伯父稍微谈一下。」
以我这种身分,不知道是否能说服伯父。
但是,只能这么做了。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盼望「好想早点成为大人」。
不过──
我毕竟不是大人。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年纪终究不够大。
小孩子只能受到大人的保护。那是没办法的事,我无法改变。
所以我没有鲁莽地与月爱展开一场逃避之旅。而是拜托月爱的父亲,请求他守护月爱的栖身之地。
这一定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
白河家客厅的电视上播放着元旦的搞笑特别节目。
「……所以,你有话想说?」
月爱的父亲邀我坐进暖桌,我却坚决维持跪坐的姿势。让他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摆出疑惑的表情如此说道。
月爱的父亲穿着类似运动衫的居家服,顶着一头睡翘的头发,展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私底下模样。
暖桌上摆着看起来像年菜的点心与几罐啤酒。由于这个画面太有闯进别人家隐私的感觉,让我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身体。
虽然月爱的奶奶对于我在元旦这天突然造访而感到惊讶,但还是说着:「要不要吃年糕汤呢~?我现在就来做!」便起身走向厨房。她将一头茂密的灰发染成带点粉红的紫色。和月爱描述的一样,是一位爱打扮又爽朗的人物。
「呃,是这样的……」
我勉强将颤抖的话语挤出喉咙,对他表示: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请求?」
「就、就是……月爱同学从三月开始即将与伯父的再婚对象住在一起,这件事让她受到很大的冲击……呃,那个,请问可不可以尽量延后一段时间……」
我低下眼睛结结巴巴地陈述。月爱的爸爸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件事,我已经跟月爱说过了。」
原来你只是来说这件事啊──我感觉到他对我投出这种傻眼的眼神。
月爱在我的身后,和我一样摆出跪坐的姿势。他朝自己的女儿瞥了一眼,开口说道:
「我有我的人生。就算是家人,每个人都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即使住在一起,也必须尊重彼此的自由……正因为主张这样的想法,我认为自己一直以来让月爱过得相当自由。月爱已经十七岁,是个大人了。如果她无法理解这点,我会很伤脑筋的。」
听到那段话,我的内心发出一阵碎裂声。
刚才在神社感受到的近乎屈辱的悔恨感,三度涌上了心头。
「高中生并不是大人……」
虽然我想早点长大成人,追上月爱。
但无论是我或月爱,都不是大人。
高中生就是一种扭曲的存在。
我们的外表看似大人,具有明确的兴趣志向,有着自己的思想。大人能做到的事,我们大多能做到。虽然有时我们会产生自己也是大人的错觉。
然而,我们却无法独力生存下去。因为我们还没有养家活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