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讲到告解,这可有兴趣了,小松鼠向你坦白了什么罪行呢?」
「天晓得,直接问本人不是比较快吗?」
春草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该不会真的把芽衣当成是纵火犯——不,恐怕他只是嘲弄她来消磨时间而已。
于是鸥外点点头说了「原来如此啊」,便离开了椅子。
「那么就这么办吧。我正好也有话要说,过来,小松鼠。」
「……鸥外先生?」
鸥外直接离开了阳光室,芽衣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他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室内相当昏暗,鸥外仰赖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小月光点燃桌子上的灯。尽管如此芽衣依旧看不清鸥外的表情,从玻璃管中产生的火焰将弯弯曲曲的光投射在堆叠的原稿纸上。
(鸥外先生怎么了呢?)
在沉寂之中,只有芽衣的心跳声不断响着。
在她的眼睛总算习惯了昏暗以后,鸥外一面脱着外衣率先开口说了。
「其实啊,一个星期后鹿鸣馆又要举办晚宴了呢。」
「……咦?」
「白天时高官的妻子们会带一些手制品来举办慈善义卖会,晚上则是招待各个财阀的名人们,大家一起享受舞蹈来加深交流。虽然这场聚会也不是说真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在立场上这次我无法无视呢。」
鸥外拉开了桌子旁的椅子,请芽衣坐下,并像催促她一般弯下了腰。
「如此这般,小松鼠,你当然会陪我的吧?」
「我也要去是吗?」
「当然啊,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呢,我想借此把你介绍给大家。」
鸥外把手放在椅背上,从背后窥视着芽衣的脸,他的邀约看起来就像到附近散步似地爽快,不过内容听起来可一点也不轻松。
如果只是陪同参加晚宴,或许她还能抱持着参观的心情享受,不过以婚约者的身份同行就另当别论了。即便芽衣对社交界的事情不熟,她也知道这件事的意义之重。
(难道鸥外先生打算把我当成正式的未婚妻介绍吗?)
以担任暂时婚约者的身份而言,这个担子是否太重了点呢?这和靠临场反应蒙混亲戚的场面可不同啊。
「……对不起,我不能去。」
「为什么呢?」
仿佛一开始就知道芽衣会拒绝,鸥外马上反问。
「你认为要累积身为千金小姐的修行,才自己去置屋的不是吗?做为尝试,展现一下成果应该也不坏吧?」
「那不是个可以用尝试心态来展现的场合。毕竟那场宴会会有很多伟人们来吧?要是我一同去那样的地方……」
暂时的婚约者,就不再是暂时的了。
纵使鸥外没有那个意思,周围的人们也会把芽衣看作是正式的婚约者,一旦被公认后,日后要撤回就并非易事,这点鸥外自己应该也清楚。
「我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近期内就不得不回家去,我没有办法参与这种公共场合。」
「近期内是什么意思呢?」
鸥外将宽大的手放在芽衣的双肩上。
「你这说法好像早已决定好了回去的日期一样,你回想起了什么吗?」
「不、不是那样的!」
「还是你有了其他可以住的地方?」
她感受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稍微被注入了一点力气,仿佛想要将芽衣定住在该处。
「不、没有,我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只是……」
「那么你果然还是我的所有物呢。」
甜甜的香烟与墨水味道,轻轻地包覆芽衣。
她的背后热了起来。被温柔地从背后抱住使她呼吸一下子乱了,鸥外的脸颊贴在芽衣耳边,从嘴唇中吐出的气息微微袭向了她的脖子,她的心跳不断加快。
「你已经忘了吗?你在不忍池边对我说过的吧,你要留在这座宅邸,你想要回报我的恩情。」
嗫嚅声甜甜地渗进她的鼓膜,芽衣无法回应。
「我是个施恩会求回报的人呢,既然你都承诺了我就不会轻易放手,更别说你记忆还没有恢复了。」
「鸥外先生……」
他的双手,温柔却坚定地束缚着芽衣。
芽衣不懂鸥外的想法,她可不觉得自己以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公众场合是种报恩。
还是说有其他理由让他如此希望能够避开他人来谈婚事呢?还想要再维持单身一阵子的最大原因——
——那么先前那位金发碧眼的妇人怎么样了?
——还没回来啊,我也正盼望着呢。
(啊……)
她的脑中,闪过她无意间听见的那段对话。
鸥外有着重要的人。即便想跟对方在一起也无法立即实现——如果他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