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场人物也会从小说中逃离——虽说这些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正因为这些怪奇现象并不稀奇才令人惊讶。化物神一旦逃离了,大多情况下就不会回到创作品当中,芽衣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古以来被称为艺术家的人们会留下那些未完成的创作品,其实有这样的背景。
(不过,为什么我会是「魂依」呢?)
芽衣不断自问自答。她因为谜之魔术师查理的魔术而从现代穿越到明治时代,光是这样就已经让她混乱不堪,她真心希望别再发生更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在某个满月之夜能回到现代之前,她只期望每一天都平安无事。
她一丁点也不希望事情演变成警察会出动的大骚动——
「哦?怎么啦怎么啦,没想到你竟然刚好出现在这里呢!」
此时从背后传来了某个男人的声音。
芽衣猛力回头,一名穿着条纹西装的男性就站在背后,其身材修长是名不自觉会夺人目光的美男子。他的视线和芽衣对上后,弯起艳魅的眼眸笑了。
「哟!你比想象得还有精神啊!」
「……?」
被这么轻易搭话使芽衣愣了一下,不过她发现,对方是曾在哪里见过的人物。
不,自己铁定知道这个人的。与那妖艳的眼眸相反,他的笑容意外地天真无邪,还有着需让人仰望的身高与印象深刻的低沉嗓音。
浮现在脑中的和服女性,与他的面容一致。虽然和平常的打扮不同,但那副容貌明显是一模一样的,芽衣不自觉踏出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是音奴小姐……吗?」
「啥?干嘛又再问一次啊……哦,原来如此,我是第一次用不是艺伎的打扮和你见面吧?」
他悠然自得地笑了。
「现在才说是有点晚了啦,总之音奴是花名,我本名叫川上音二郎哦。」
川上音二郎。芽衣复诵着,先前她可是一直以为对方是女性。原来如此,他就是在初次见面时自称为音奴的艺伎。以明治时代的女性而言,她的体格实在太高,但因为对方确实化了妆,头发也很长——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假发,总之芽衣完全没有怀疑过对方不是女的,「音奴」就是如此美丽。
「抱歉啊,一直隐瞒到现在。我并没有打算要骗你的,只是该怎么说呢,我错失了坦白我是男人的时机啦……」
「你平安被释放了吗?姐姐们也没事吧……?」
芽衣打断。是男是女什么的,现在只不过是枝微末节的问题。
当前芽衣只因为他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开心不已。她从昨晚就一直在想,要是因为自己的错导致对方被问罪,再也见不到面了该怎么办。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在放下心的同时,她的眼角也猛烈地热了起来。她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像紧绷的线迸开而大哭出声,音二郎则是摸着芽衣的头,一感受到那温暖的体温,芽衣的热泪就越发冲了上来。
「干嘛露出一脸想哭的表情呢?这也不是需要那么担心的事情吧!」
「当然要担心的!我一直很不安,心想你们要是受到警察严酷的对待该怎么办!」
「哈!其他艺伎先暂且不论,我被抓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因为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举办演讲和发行报纸之类的事,都不知道被警察抓过几百次啦!对我来说,去拘留所可是家常便饭呢。」
音二郎用轻快的口吻自满地说。说被抓了几百次铁定是夸大,不过他确实没有被逮捕的那种悲怆感,反而像正要从经常住宿的旅馆回家,轻松自在。
「……不过啊,有个女人在等我回来的感觉还真不错呢,看了你这样的表情,我都觉得让你担心也不是什么坏事啦。」
「音……二郎先生?」
「因为啊,你从昨天就一直在想着我的事吧?你担心我,祈祷我能够尽早回来,想见到我……」
音二郎把手放在芽衣的肩膀上,芽衣的心跳因而加快。
那给人强烈冲击的眼眸,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一直以来照顾着自己、自己所憧憬的姐姐重新以男性的身份与她近距离接触,使她不知怎么地紧张起来,或许是因为她视线的位置正好对上对方的喉结所导致。
(为什么我没发现他是男人呢?)
自己是很迟钝没错,不过她想,在神乐坂置屋里的艺伎们与宴席上的客人们恐怕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仿佛要帮芽衣消除知晓这个重要秘密后的罪恶感,音二郎又笑着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应该不会在知道我是男人以后,就想要避开我吧?」
「我、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那就好啦!既然如此,就再更贴近一点……」
音二郎猛然凑近了脸庞同时,芽衣不知从何处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喂!」,使她惊吓地震了一下肩膀。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
一看,一名站在柳树荫底下的美女正瞪着他们。她身穿的和服花纹相当艳丽,大朵菊花就如扇子般翩翩起舞,发髻上则插着兔子发簪,像一只面对敌人的猫扬起眼睛,奋力踏着木屐。
「我说川上!你打算把我晾在这里多久?我也是很忙的耶!」
「啊啊,我完全忘啦!抱歉哦,小镜花。」
——小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