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伪的阶段,可不能把她交给参谋本部吧?」
他优雅地把热茶送进口中,对此藤田的表情变得更加郁闷。
「那么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会把这位可疑人物升格为婚约者的来龙去脉。希望事情概要能够尽可能别太荒诞无稽,让常人得以理解。」
「什么嘛,这个概要很单纯简明的!我可不能对附近的女士们说『我家里住着可疑人物』,关于这点,只要有婚约者的名分就不需要多加解释了,她和我一起行动也不会有任何不自然。」
「哦?也就是说,你为了能够堂堂正正监视这个小姑娘,所以把她乔装成假的婚约者是吗?」
芽衣本来还担心藤田会不会趁机拔出军刀,幸运的是他的手并没有握在刀柄上,不过他的手指却烦躁地敲着椅子的扶手。
不久后他吐了口气。
「……森陆军一等军医大人,真不好意思,在我看来只觉得你是为了囚禁你中意的小姑娘,才利用自己的身份将此行为正当化。」
「藤田警部补,你要怎么认定我都无所谓哦!无论如何,针对昨天晚上对各位警察的失礼行为,就由我来代替她向你道歉吧。你能否借此跟我和解呢?」
「我可不能凭我个人的想法回答你啊。」
说着,藤田站了起来重新戴好警帽,看向芽衣。
冷漠的视线束缚了她的全身。那眼神,似乎在忠告她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从与他在鹿鸣馆对峙之时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芽衣很可疑。恐怕他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直觉。
「先不论内容为何,我确实听了你的解释。我不知道你打算坚持说词到什么时候,不过今后只要本厅有要求,还请你务必协助了。」
「我也赞成藤田先生的意见。」
在藤田离开鸥外宅邸之后,春草听了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始末,一开口就这么说。
「统整了一下鸥外先生的说词,只能说是有权者诱拐了无依无靠的少女并囚禁在此而已,我是觉得还有其他更好的说法啦。」
「你在说什么啊,春草,我可不知道有比这更完美的说词了,你不觉得这场戏非常优秀,完全无机可乘吗?」
鸥外自信满满地说服着。春草深深吐了一口气,用还有点睡意的眼神看向阳光室的窗外,年轻见习画家的漠然侧脸,似乎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说你啊。」
「是、是的!」
春草面无表情,将视线移到坐在隔壁沙发的芽衣身上。
「真亏你能这么夸张地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烦耶。不,这已经不能说是麻烦了,是酿成事件了啊,尽管如此你都不觉得良心不安,一般人是做不到这样的吧。」
「喂,春草。」
可能是因为看到芽衣瑟缩着身子吧,鸥外马上打断了他。
「不要太责怪芽衣,她也只是吓到了而已,毕竟她刚刚才知道自己就是『魂依』啊。」
对于鸥外的发言,春草只是淡然地「哦」了一声回应,并将视线回到芽衣身上,开始上下打量起来,那毫不客气的眼神,简直就像在说「这种迟钝又冒失的小姑娘竟然是『魂依』啊」。
(没想到……我竟然真的是魂依。)
鸥外开始仔细说明。自古以来日本就存在许多妖怪,而能够看见这些妖怪的人似乎并不少。不过从明治维新之后,以往很自然而然和人类共存的妖怪大多都消声匿迹了,自称魂依的人也随之减少。
而藤田五郎所隶属的警视厅妖逻课,主要就是负责处理妖怪犯罪的部门。他们和一般的警察不同,配有好几名拥有魂依能力的警察。
「在这个世代,逐渐消失的『魂依』其实是很重要的存在。正因为受到重视,这些人不会遭受什么残忍的对待,更别说是被当成犯人……」
鸥外双手交臂,靠着椅背,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的严肃。
「不过可以的话,我啊,希望能尽量向妖逻课的人隐瞒你是『魂依』的事情呢。」
「为什么呢?」
芽衣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会被差别待遇或逮捕那自然另当别论,既然不会遭受不当的处置,那不就应该表明自己是魂依才对吗?
对从现代来到这个时代的芽衣而言,妖怪什么的,简直就如同假想世界的存在。然而在音奴和镜花等人被逮捕的现在以及实际上看见妖怪之后,她也不能再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了。
「我很理解你担心川上他们的心情,只是如果你现在自称是『魂依』,你可能会被怀疑是和妖怪勾结引起洪水骚动的嫌犯……不,铁定会变成这样,藤田警部补从一开始就是用这种想法在观察你的。」
「我和妖怪勾结……?」
对于这出乎意料的言论,芽衣猛地眨眼。
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在不忍池出现的雄伟之龙,感受到那光被看一眼就会使全身血液冻结的战栗。
「不、不可能的,我才做不到那种事!」
「事实如何先暂且不论,昨天我们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倘若在场的并非俄罗斯的重要人士而是一般人,就会以常见的妖怪骚动事件落幕了。毕竟政府对外表明想要推行欧化政策,当然会希望将妖怪当成上个时代的产物而隐藏起来吧……」
鸥外蹙紧眉毛,站了起来,并大大地拍了拍手。
「总之我先去一趟本部吧!我会自豪地和大家聊聊我可爱的婚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