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焦躁啊。
(嗯?)
芽衣忽然感受到耳边有人在跟她说话的气息,往左边一瞧。
那是个如同银铃声清澈的女性声音,然而她的周围并没有任何人。芽衣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看了看镜花,他也用一脸奇怪的表情凝视着池塘水面。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啊?」
镜花生硬地回应芽衣的疑问。
「我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鱼「啪」的一声跳起来,溅起了广大的波纹。
看着镜花神情紧张,芽衣对于自己无意问了这个问题感到后悔。
她不知道原因,但总觉得这是个不能触碰的事情,如果她只单纯当成是自己多心就好了。只是要佯装没事地当成是自己听错,那声音又太过鲜明。
「你……」
这回换镜花走向了芽衣。
「——你也是『魂依』吗?」
(你也?)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阵。
镜花肩膀上的白色兔子,不断地摇着耳朵。
在极近的距离下看来,那既不像真的兔子也不像玩偶,是个不可思议的生物,倘若这也是妖怪,那她对妖怪的既定概念会从根本被颠覆。
「喂,你也看得见啊?」
「……大概是的。」
「竟然说大概!」
镜花有些生气地打算继续说下去,却听见料亭那里有人在呼唤芽衣的声音,一看,原来是上吊着眉毛的音奴正朝芽衣挥着手。
原来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芽衣慌慌张张地向镜花点了个头。
「对不起,我得走了!」
「……啊,等等!」
芽衣虽然有些挂念,却还是马上折返往料亭的方向跑去。她还想要再和镜花多聊一些,只是现在和音奴的约定才是优先的。
「喂,芽衣!你很迟啊!」
音奴像是要掩盖那与美丽脸庞及装束不相衬的粗鲁嗓音,鼓起了脸颊。
「真是的,我一直在等你耶!再不快点,宴会要开始啰。」
「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帮忙!」
芽衣踏上玄关,脱了草鞋卷起袖子后,音奴才转为笑容。
「哎呀——还真是干劲满满呢。那么你也不用换衣服了,把头发绑好就行啦,然后你能够马上前往客席把料理端给客人吗?今晚的客人可是相当重要的大人物,不能犯错的,听懂了吗?」
「是,我明白了!」
看来她要帮忙做类似服务生的工作。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穿着和服接待客人,芽衣紧张了起来,她真能顺利做好吗?
「还有啊,酒杯里的酒若有减少要马上斟酒哦!有些混蛋喝醉了就会纠缠不清地想摸你,不过你要巧妙应对,就算你生气了,只要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对方也会开心的。可以吧?」
「嗯?好、好的!」
芽衣点点头,但还是觉得疑惑。她本来想象的是像在家庭餐厅里打工那样的工作内容,如果还会有人喝醉,那状况就有点不同了。
音奴握紧芽衣困惑的手腕。
「你一定没问题的,只要做得好还会攀上枝头呢,好啦,快去快去!」
做为会场用的房间,乍看之下有差不多五十张榻榻米这么大吧。
这个榻榻米房的宽敞程度甚至拿来踢室内五人足球都很有余裕,里面整齐地摆放了膳食,身穿西装和军服的男性们正热闹地把酒交欢。
脸部涂白的美艳女性们正在金色的屏风前演奏和乐器,她们是音奴的伙伴,在置屋中也时常见到。不久音奴从屏风后飘飘然地出现,用扇子跳起了优雅的舞蹈——简直就像「夜蝶」随风飘扬。
在那之后,忙碌的程度宛如战场。才刚把酒端出来,转瞬间又被喝个精光,芽衣不知道往返了厨房和客席几十次了,再加上还有人提出「常温酒」、「温酒」、「热酒」这些麻烦的要求,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高中生正大为恐慌。
「哎呀~加油哦!你是音奴最疼爱的弟子吧?」
「新人时期总是很辛苦的啦,等一下客席那边就会告一段落了,再去膳房把晚餐吃了吧。」
在朦胧的意识中,置屋的「姐姐们」屡次鼓励她。既然是自己提出要帮忙的就不能在此倒下,芽衣想尽办法面带笑容接客,面对喝醉的客人虽然很费劲,不过因此不太会被注意到自己犯错,这倒是个值得开心的优势。
「那边那位半玉,可以来一下吗?」
在客席状况总算稳定下来之后,一名容貌亮眼的绅士向芽衣搭话。
半玉?芽衣反问,戴着眼镜的外国人眉开眼笑地点头。
「你不是半玉吗?确实,我听说日本是如此称呼身为艺伎学徒的姑娘呢。」
「……艺伎?」
「啊啊……果然,日本女性很朴实这一点是最棒的呢。我虽然觉得日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