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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鸥外定睛看着芽衣。
「你该不会也是魂依吧?」
芽衣愣了好一阵子后,慢慢地摇头。
她回答不出其他的答案,只能摇头。她没有被谁如此认定,身体上也没有像印记的东西。
「哈哈!那么果然,你刚才只是睡昏头了吧?」
鸥外一改正经八百的表情,失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铁定是这间房间遭小偷了,总之你没事是最重要的。」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她竟然做出这种在大半夜发出悲鸣,还特地把屋主给叫来的举动。不过鸥外却一脸不介意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啊,如果你没有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通知我,我就没办法跑来你这里啦。」
「但、但是,我可能打扰到邻居了……」
「邻居的事怎样都无所谓。」
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芽衣的背。
芽衣这时才回想起来自己一直贴着鸥外,她害羞且慌张地抽身,两人之间产生了些微的距离和沉默。
她孤独地感受到,残留在背上的温存正寂静地逐渐消失。
不过芽衣可没有厚脸皮到为了安心而再度贴到他身上,她也没有这种权利,因而只是沉默着,保持适当的距离——屋主和借宿者这种亲近的陌生人间的自然距离。
「要是还觉得害怕,要不来我房间吧?」
「……咦?」
说着,鸥外马上摆出一脸神态自若的模样往走廊走去,只留下一抹淡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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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芽衣被招待至音奴的例行发表会。
会场在位于上野的料亭——韵松亭,从晚上六点到八点。由于正巧是晚餐这微妙的时间,芽衣本来还烦恼着不知道要怎么和鸥外说明,结果在得出结论之前,那天一大早鸥外就出门了。他这阵子为了和俄罗斯还是德国的重要人士会面与接待而非常忙碌,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可能会很晚回家。
春草对于芽衣回来的时间一点兴趣也没有,这点就不必说了,看来今天晚上就算晚一点回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芽衣抱持着期待、好奇心与些许的罪恶感,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一些抵达会场。
「韵松亭……是这里吧?」
下了人力车的芽衣总感觉这副光景有点既视感,驻足了好一会儿。
位于不忍池边的这座料亭,就在上次和鸥外造访的上野精养轩隔壁,而两栋建筑物前面,都和先前一样排列着马车与人力车。
(没想到我会再次来到这种贵妇级的店面……)
一听见这是有钱人的集会以后,她虽然多少有觉悟,却无法否认自己依旧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她尽可能不要让自己太过显眼,打算进去后就坐在后方的座位,在准备往店门口走去时,不知道从哪里听见了还带有稚嫩的男人歌声,清澈响亮。
「……睡吧睡吧,快睡吧。」
微风窜过带着些许暗红的池塘水面,随着涟漪的出现,水味也变得更加浓厚,芽衣不经意停下脚步。仿佛要被树叶摩擦声消去的那个歌声,让她莫名在意。
「孩子,好孩子,快睡吧……」
一名身穿白色和服的青年,站在池畔旁。
虽然和在神乐坂时看见的衣服不同,不过芽衣马上认出了他,毕竟没有什么印记比站在肩膀上的那只兔子还要简单明了了。
「——泉……镜花先生?」
她安静地靠近对方,歌声骤然停止。
在芽衣打算用不得罪人的方式打招呼说声你好之前,对方已经用像猫一般圆大的瞳孔死死盯着她。
「你是谁?」
「呃、我是前几天在神乐坂和音奴小姐在一起的,我叫绫月芽衣……」
仿佛在不可燃垃圾中看见混杂着的厨余,对方的眼神相当郁闷。
她也一直被春草用同样的眼神看待,要说习惯确实是也习惯了,不过镜花的眼神更有攻击性,芽衣深切感受到要是再继续接近很可能会被猛抓一番的危险气息。
「……音奴?哦,是指川上啊。」
「川上?」
芽衣试探性地再往前踏出一步,果然如同预料,镜花立刻尖锐地说:「谁说你可以靠近我的啊?」
「我又不认识你,不要随便搭话啦,自来熟耶。」
「刚才那首是摇篮曲吗?你的歌声真好听呢。」
「你有在听人说话吗?」
镜花跺着脚,横眉竖眼。
「我没有时间理你!我可是很忙的。听好了?别再接近我了,我最讨厌不认识的人靠近我!」
「噢……」
芽衣对于他非比寻常的反应哑口无言,不过因为春草的关系,她对这种冷淡的态度已经免疫了,倒不如说,被无情对待到这种程度,她反而会感到清爽。
——要欣赏文章,这月光实在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