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他的个人想法强加在我身上,而是让我以我的做法行动。
「我没说过任何『你做错了,要跟著我才对』之类肤浅的话。不管是你,或是艾尔修、露露亚,所有人全是自愿来到这里的,硬要说的话,是被我说服吧。」
悠纪环视著我们的脸。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对你们说教过哦。就我自己来说,我只是拚命地低头拜托你们加入迷宫成为我的伙伴而已。如果有人认为你们做错事了,那些人的眼界一定很狭窄吧。而且还无视了我将来也有可能会失败这点。不过我会努力不要失败就是了。」
「什么?你是说妾身过去的所作所为没错?」
黛琉惊讶地看著悠纪。
我也有同样的心情。因为我一直认为自己必须赎罪,从今以后要为了弥补过去犯下的罪过而活。可是悠纪却说,我想弥补的那些罪过不是错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错啊——因为那是你做出来的结论。的确,你的拳头可能害死很多无辜的生命,但是相反地,也有人因此被你拯救啊。是说,这种是非功过的问题,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是未来的史学家擅自论定的。重要的是,有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做出来的结论,坚持自己的想法到最后一刻。就这部分来说,你们倒是错了。」
悠纪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喘了口气后继续瞪著我和黛琉:
「总之,你们不要因为我的话而一直改变自己的想法。至少要诚恳地面对自己做出来的结论。不要道歉。想道歉的话,还不如记取教训,善用那些经验继续前进。一直垂头丧气是没办法发挥能力的,只会给别人找麻烦而已。而且也会对不起那些因为你们的结论而死的人。艾尔修,尤其是你,你身边全都是早就做好觉悟的人哦。」
「咦?」
「比如赛拉莉亚。那家伙的脑袋绝对不笨,但在战斗时,却绝不肯改变战斗方式。就是因为那样,她才会和我吵起来啦。可是她之所以不肯改变战斗方式,一定是为了对得起过去被她杀死的那些人。是为了那些基于完成目标而被自己亲手夺走的生命,才会坚持以那种方式战斗到最后一刻。就我个人来说,那是很笨的做法,可是既然她决定那么做,我就不会多嘴。」
「小姊姊她……」
「另外就是亚莉亚。她成为下任国王的觉悟可是很强的哦。公然承认你已经死了,从社会的角度杀死自己亲爱的妹妹,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哦。还有就是你老爸,比起你,他选择了国民,甚至因此和照理来说应该非常痛恨的露露亚合作。我想他一定是相信那么做才能拯救更多生命吧。他们不是纯粹的清流,而是清浊同流。你的家人全都坦然接受了自己绝对不能洁身自好的事实,而且还加以活用。」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小姊姊和姊姊、父王他们,和我说话时会苦笑的原因了。
就像是活动身体之后,会感到饥饿一样。每件事都会有正反两种结果。
当我选择拯救某个生命时,自然会出现其他没被我救到的生命。
我做出了选择。选择前往受害者多的地点。换句话说,就是放弃了受害者比较少的场所的生命。
讲白了,就是见死不救的人数多或少的差别而已。可是我却一直装作没看到这个事实。
虽然我嘴巴上说是在行善救人,但是当悠纪指出这点时,我却没办法坚持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不对,应该说我却没有相信自己做出决定时的信心。
明明是我做的选择,可是在回想自己的行动时,我却没有信心说,我做的事是对的。
真是太虚伪,太自以为了。
就算觉得自己做的事是错的,我也只是一味低头道歉而已。「你们的死是不值得的」,我彷佛无情地对那些因我的选择而消失的生命这么说。
再这样下去,我只会一直是个做错事的人,并且不断亵渎那些已经消失的生命。
「算了,总之黛琉和艾尔修现在都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过去的所作所为应该算是有意义的吧。是说,我想你们绕了一圈后,最后的结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就是了。」
「……是的。到头来我还是没办法不继续为大家做治疗。这就是我的结论吧?」
「我哪知道啊——能让你充满信心地那么说的人,只有你自己啊。」
悠纪苦笑道。
啊,我又不小心想徵求他人的肯定了。
「我发誓,我一直都是秉著为善助人的心态去救人的!!」
「既然你觉得那样做是好事,就是好事啊。是说到目前为止,你的行动带来的成果是负大于正就是了。」
「……真过分。」
尽管我还是被悠纪挖苦,但是和之前不同,现在的我已经可以笑著回话了。
这就是小姊姊说的「贯彻始终」吗?
「唔,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那么妾身也不认为自己过去挥拳维护正义的想法有错误之处,而且还能因此遇上悠纪你呢。」
「很像你会说的回答嘛。很好不是吗?」
悠纪和黛琉相视而笑。
「好了,差不多该进入正题,说出我为什么要针对你们的结论做分析和说明了。」
「咦?」
「我才不会吃饱没事特地帮你们做分析和说明咧——总之你们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结论和行动代表什么意义、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抱著什么样的觉悟了。然后呢,以你们现在的结论和觉悟的程度,面对我接下来要说的麻烦事,可能会很难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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