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爬到『伊托纳教团』的顶点,改变教团。
消除人类对半人族的歧视,让所有人种融洽地生活!」
真的吗?
这真的是我想做的事吗?
我在古老的古老的记忆之中,扪心自问。
我的名字是莉妲•梅尔菲思。是「伊托纳教团」的前神官长。
基于某些原因,现在成了某人的奴隶。
这里是我的梦境。
我站在昏暗的森林里。
被原生的兽人家庭遗弃的,那座森林。
梦中的我,还是小孩……唉。
最近愈来愈想不起当时的事了。
不行不行,精神太松懈了。
要好好藏起兽耳和尾巴才行。
「嘿!嘿!」
我拚命地拍打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可是,完全藏不起来。
在梦里,我大约七岁左右,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森林里。
我的部族,在不知不觉中迁走了。
爸爸和妈妈,还有小妹蜜丝妲,全都不见了。
我根本没听说过部族要在夜里搬迁的事。那天,我在树根上睡得很沉。醒过来时,所有人都不见了,所以我呆呆地坐在树根上,等著大家回来。
「……到头来,大家还是没有回来呢。」
爸爸和妈妈,还有小妹蜜丝妲,都没有回来。
果然,因为我不是道地的兽人的关系吧。
因为我不是「道地的生物」。
……所以,我想成为「道地的生物」。
成为道地又优秀的人类。
爬到「伊托纳教团」的顶点──
让教团的大家不再歧视半人族──
找到失散的血亲,告诉他们「兽人也不要再歧视人类了」──那样一来,拋弃我的家人,也一定会──
「不过……好像不太对呢。」
梦里,小小的我倒在地面上。
好寂寞,肚子好饿,我啃著树根。啃啃啃。
就算如此,心情还是一样寂寞,肚子还是不会饱。
由于这是以记忆为基础而做的梦,所以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伊托纳教团」的马车很快就要经过这里了。
我会被教团的人捡走,在他们底下工作。
藏起耳朵和尾巴,努力再努力,最后成为神官长。
这是通往梦想的第一步。
接著,我要爬上教团的顶点……
「我说你啊,还是脱离教团比较好吧?」
可是,在往上爬的途中,遇到了对我讲这种话的怪人。
「带著一群坚持教义,冥顽不灵,不肯听你说话的部下做事,有什么乐趣吗?」
我没理他。
自己把那么小那么可怜的赛西儿妹妹变成奴隶,带著到处走的人渣,还真有脸对我说那种话。
──当时的我,是那么想的。
你不也和教团的那些人一样吗?
就是因为歧视半人族,才会把赛西儿妹妹当成奴隶不是吗?
如果要说有哪里不一样……
就是赛西儿妹妹,非常信任你。
彷佛看著心爱的人一样,以带著热度的眼神看著你。
你一定没发现,对吧?
而且,赛西儿妹妹耗尽魔力倒下时,你吓到脸色铁青。
你也一定没有发现,对吧?
紧紧地抱住那么小那么可怜的赛西儿妹妹,紧张得不得了。
还有,对了──
就是在我快要哭出来时,赶过来帮我。
在同伴们全都被毒针麻痹的情况下,我一个人在湖边与巨大的怪鱼「利维坦」战斗,快要哭出来时──
想著,如果能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该有多轻松多痛快时──
你赶过来了,所以我就不能放声大哭了。
都是因为你──因为主人出现的缘故。
我开始觉得教团不是那么重要了。
让我发现,那个组织根本是囚禁著我的牢房。
我本来一直刻意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的……干嘛曝露出我的真正想法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