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斯他们所知的现今的《大誓约魔法》,本来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放心吧~这与原本的《大誓约魔法》没有太大的差别喔~?而且《大誓约魔法》纯粹只是恒久和平的基础。」
「……就算是那样,你撼动了世界的根本,是不争的事实吧。」
亚瑟慎重的话语,使克蕾雅莉西亚露出苦笑,小声低语: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什么?」
「没什么。总之,虽然重新创造了《大誓约魔法》,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喔~想到洗澡水保温的方法时还比较感动。」
从克蕾雅莉西亚浮现的含糊微笑,无法判断她那番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管怎样,意思是你以那么强烈的意志,朝著世界恒久和平这个目标迈进中吗……」
亚瑟深深感慨地低语,零次叹气。
「就说不是了。世界和平是以往追求的目标,不是这家伙现在的目的。」
「……嗄?但实际──」
「她不打算自己直接行动做些什么。应该说,如果自己行动就有办法达成目的,她现在早就行动了。你忘了这家伙是什么吗?」
「──啊。」
『遍在者』,能够从所有可能世界选一个当作现实世界,因此,假如克蕾雅莉西亚一个人采取行动就能达成目的,那么她只要选那种世界就行了。
然后,反过来说,既然现状没变成那样,就证明了「即使她自己直接采取行动,也没办法达成目的」。
零次指出症结后,克蕾雅莉西亚闭上眼睛,并没有怀抱特别的感情,摸著腹部继续说:
「是呀~世界和平的梦想已经由这孩子继承了──」
「是强迫接收吧。」
听到零次轻轻说出的话语,克蕾雅莉西亚瞠大眼睛,眼神摇曳,但仍是保持笑容说:
「…………是呀。强迫接收。」
克蕾雅莉西亚像是体认到自己的罪过般,重复著那句话,亚瑟正要对她说些什么──
「不能那么说。」
雷利斯──以自己的意志继承兄长、继承王之名的少女抢先说:
「是不是强迫接收,必须由继承者来判断。当事人明明不那么想,外人却擅自那么断定,没有比这更令人火大的事情了。」
「…………你好温柔喔~雷利斯妹妹。」
「唔、哼,吾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你这混帐,只是指出事实。」
「害羞的雷利雅好可爱喔──」
「吵、吵死了吵死了!就说了不要用那个名字叫吾!」
零次跟著起哄,使雷利斯涨红了脸,克蕾雅莉西亚平静地凝视著雷利斯,缓缓摇头。
「就算雷利斯妹妹说得对……至少我没有资格祈求这孩子的幸福。因为我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提前了自己的死期。」
「难道……我们所知道的你会病死、让出城主的位子也是……」
亚瑟这么低语,克蕾雅莉西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微笑。
如果那是最佳办法,连死都在所不惜。即使就结果而言,她本人是出于自己的意志继承母亲的目的,但克蕾雅莉西亚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了孩子。
最重要的是──
「无法祈求孩子的幸福,却祈求雷斯特的幸福──我选择了雷斯特,而不是蒂法莉西亚喔。」
壮烈的告白。极其理性、冷酷的判断。
但是,她脸上浮现的那抹浅笑。
「…………令人心痛啊。」
亚瑟皱起眉头、紧咬嘴唇,对于甚至不允许悲伤的她感到同情。
理想与现实。感情与理论。信念与爱情。拉锯、相左、矛盾,因此迷惘、摇摆、纠葛,然后她做出结论、采取行动。
那是和王者亦共通的崇高精神──
「所以──」
完全在对话外的零次,名副其实地从旁插嘴说:
「即使你按照预定,让跟你站在同一边的人增加了,结果依然不变;我还是不会答应你的邀约,就算是这样,你还要继续吗?」
「并、并没有站在她那一边!」
慌忙回应的雷利斯也有同样的感觉吧。直到刚才为止,她们都对克蕾雅莉西亚将自己当成协力者都抱持疑问,现在却能够接受。
就算是她这么设计的,亚瑟还是想站在克蕾雅莉西亚那边。
「崩喰零次……那个,只是听听她怎么说也不行吗……?你自己也有想问的事情吧?」
亚瑟抬眼望著零次,宛如恳求似地询问,零次装模作样地大口叹气:
「唉……我本来以为即使是那样,喜欢我的亚瑟也会偏袒我的……好失望啊……」
「咦,呜……我、我,那个……并没有……」
「唔!别得意忘形了,崩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