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眨了好几下眼睛。
在他眼前,咬著嘴唇、微微发抖的克蕾雅莉西亚正泪如雨下。
在人前落泪的风险、露出狼狈地情绪动摇的证据,明明应该是最需要避免的事情──
与方寸大乱的雷斯特形成对比,克蕾雅莉西亚挤出无精打采的声音: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算知道……就是没有方法──」
克蕾雅莉西亚不断流下眼泪,雷斯特发现他的内心动摇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地步。
雷斯特并不是没有看过他人──而且是女孩子──当著自己的面落泪的经验。
但是那些都是能够预测到「啊啊,对方会哭吧」的状况。
他不曾见过这么出乎意料、措手不及的眼泪──
「方……方法并不是没有吧。」
一回过神来,雷斯特已经脱口说出这句话。
「『这里』有答案──这是大前提,不确实的是选出的假定答案。既然如此,只要采取行动将不确实变成确实就好了。」
克蕾雅莉西亚默默凝视雷斯特的方向,宛如碧玉的眼眸显得格外动人。
受到那双动人眼眸催促,雷斯特更是停不下嘴巴。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想出的答案不确实?」
「……因为能作为答案的根据,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那其中当然有最起码的逻辑必然性。是从尽可能客观的逻辑必然性出发,从克蕾雅莉西亚自身的经验做出的推测。一言以蔽之就是直觉。
「人类最终靠直觉判断事物。但是,我们能尽可能减少靠直觉的比例。为了达到那个理想──」
「就需要累积客观证据……」
「没错。你因为缺乏客观证据所以遇到瓶颈。虽然明明就有证据啊。」
雷斯特理所当然似地接著说出的最后那句话,令克蕾雅莉西亚瞠大了眼睛。
「有……吗?」
「有吧。目前造就恒久的世界和平的法则。」
慵懒的他指著空中的一点。在只有白色空间的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有什么──克蕾雅莉西亚发觉这点,在同一时间与雷斯特一起说出那个名字:
「「《大誓约魔法》。」」
拥有魔法的六种族所创造的、全面支配全世界的《六面魔法体》。
「让所有契约拥有魔法强制力的绝对法则,强制全种族不能动用暴力的《大誓约魔法》,毫无疑问正为《万象乐园》带来和平……!」
克蕾雅莉西亚彷佛发烧似地茫然低语,雷斯特轻声地接著说:
「对。这个世界已经获得恒久的世界和平了。」
「但是──」
「啊──我知道。这个和平世界仍然残留著不平等……以〈隶人族〉为代表的弱者正遭受欺压,要拯救这些弱者就是你的目的吧?我想说的并不是『既然现在这个世界也很和平就算了吧』这种事。」
并不是要说那种事,而是──
「──你想说的是,《大誓约魔法》会成为确切答案的客观根据……!」
克蕾雅莉西亚抢先把雷斯特在最后的最后想表达的事说出来,就这么埋首专注在自己的思考,手按在嘴边自言自语。
「的确……《大誓约魔法》是让以往的世界获得明确和平的恒久之法……从这个观点来看,有可能成为我理想中的和平最有力的客观证据……不对,得确实看过成立过程才能如此断言……」
克蕾雅莉西亚自顾自地思索起来,雷斯特漫不经心地望著她,忽然发觉一件事。
她的眼睛不仅没有泪水,甚至连哭过的痕迹都没有。
雷斯特在思考原因之前,就想到了答案。
「喂,等一下……你该不会──」
「……啊……」
克蕾雅莉西亚察觉到雷斯特的视线,用右手若无其事地结印,眼睛便再度盈著美丽的虚假眼泪。
「改变认知魔法……!」
「被发现了~」
改变认知魔法解除,展露在雷斯特面前的是甜美可人的笑容,他差点咂舌,但转念一想便认为那只会让她更开心,于是冷淡地说:
「……只有演技值得夸奖。」
「谢谢~」
克蕾雅莉西亚这么说完以后,嘴里小声喃喃自语:
「…………虽然我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啊?」
「没事~我只是说雷斯特果然很可靠而已~」
克蕾雅莉西亚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这么回答,雷斯特这次真的咂了舌。
「别气别气♡但是──这样或许又发现了契机……《大誓约魔法》从某个角度来看,的确是一度让世界和平的法则,对我的目的也是很有价值的参考喔~之后就在这里调查《大誓约魔法》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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