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次不是看著如此低语的阿尔法,而是目不转睛地凝视蒂法莉西亚。
「对吧?」
零次伴随著这句话扬起嘴角一笑,就此保持缄默。
那表示答案要自行参透——应该由蒂法莉西亚回答。
〈解放者〉的《誓约者》……不对,是之于蒂法莉西亚,得来不易之物。
那就是——
「我们……我得到的是——是阿尔法小姐这名相同境遇的同伴。」
就像是受到自己说出的话语牵动。
蒂法莉西亚正眼看著阿尔法说:
「我们〈解放者〉之国不是〈隶人族〉之国,而是无处可去者之国……当然〔劣血种〕也包含在内。然而,更重要的是……以我个人的立场,阿尔法小姐是最得来不易的、同伴。」
蒂法莉西亚再度使用同伴这个词,热切地陈述主张。
阿尔法如实做出反应。
「你在……说什么鬼话?」
水声哗啦响起。
阿尔法抬起头步步退后,远离蒂法莉西亚,背撞到了浴池的边缘。
「区……区区其他种族,少笑死人了。我和你一样?——要说笑请天杀的仔细想想以后再说。就算像这样动之以情地怀柔也没屁用吧。」
「为什么我有必要怀柔你?」
「嗄?那当然是为了〈神翼族〉的情报——」
「为什么你会认定我只是为了获得情报?」
「你在……说什么………………」
等阿尔法自己也想到那个残酷的答案,陷入沉默以后,蒂法莉西亚缓缓地说:
「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价值只有那样吧。因为你觉得连魔法都不会用的〔劣血种〕,只有身为一半〈神翼族〉的情报价值而已。」
「…………你这混帐……你以为你懂什么?」
「我懂喔,因为我也曾经是〔劣血种〕的巫女。」
蒂法莉西亚毫不犹豫地明确回答,阿尔法瞠大眼睛。
她曾经是〈森灵族〉巫女,她口中的同伴这个词的意义,以及其中蕴含的心意有多重,阿尔法都知道。
只有蒂法莉西亚——
只有她被允许那么回答。阿尔法不得不承认这点。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
「所……所以那又怎样……?你想说我们同样是〔劣血种〕巫女,所以你就对我的事无所不知——」
「不对!」
蒂法莉西亚牵起别过脸的阿尔法的手。
并且再靠近一步。
蒂法莉西亚面对面对上阿尔法的视线说:
「就算和阿尔法小姐同样是〔劣血种〕巫女,我能懂的事也非常微渺。但是那份微渺其他人都不会懂,是只有我们才懂!所以——所以,只要阿尔法小姐是阿尔法小姐,就已经可以说是我重要的同伴了……!」
那番话——
「我……我……」
让阿尔法的嘴唇颤抖,终于挤出声音——就在这时。
「到此为止!」
尖锐高亢的声音和粉碎散落的天窗。
伴随那种非现实的光景,降落在浴室正中央——热水之中的,是身穿粗犷简朴的银色轻铠甲的金发碧眼少女。
唯一一撮麻花辫的末端挂著十字架,手拿著绘有〈神翼族〉刻印的旗子——
「——贞德?」
对著茫然低语的阿尔法用力点头回应的〈神翼族〉《英雄》贞德,笔直地指著零次。
「你的劣行令人无法容忍……!我要以神之名断罪!!」
◆◇◆◇◆
「…………呃,我有很多事想问。」
就各种意义而言,蒂法莉西亚快搞不清楚状况,她拚命强忍住头脑的混乱,对著气得肩膀高耸的〈神翼族〉《英雄》说:
「零次的劣行是指……?」
蒂法莉西亚宛如要解开打结的丝线般慎重地发问,使丝线打结的元凶却没好气地说:
「不言而喻!就是一直看著阿尔法和你的肉体这件事!」
「那虽然的确称得上是劣行,但是……」
蒂法莉西亚说话的同时仰望上方,注视著疑似贞德进来时打破的天窗心想——
要说劣行,贞德做的事还比较像劣行吧……?
「哪有,你打破天窗闯进来的举动才比较像劣行吧?」
就算零次直接说出蒂法莉西亚的心声,贞德还是不见退缩。
「真难看……就算你这样找藉口,也瞒不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