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样貌。
死板、过于憨直、无条件相信他人的善意、执著、烦人、死心眼到离谱的地步、能够笔直地向前看。
一直、向前看——
那句话在蒂法莉西亚的胸口深处宁静地沸腾,火热到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那么,虽然很可惜,人家——」
投降。在太公望说出这句话之前——
「——那样真的好吗?」
唐突地。
〈解放者〉的《英雄》笑啊笑。笑啊笑。
他双手环胸,说:
「我没有其他意思喔!不过,太公望,这些话就当作是回敬你之前三番两次的服务,你真的以为我没料到这个局面吗?」
宛如故作风趣般。宛如调侃取笑般。
他挑衅至极地——告诉对手:
「常败种族、对其他种族宽容、奉行和平主义的〈海精族〉。真相是考虑的永远只有自己。因为只考虑自身种族更胜过其他种族,所以连眼前的胜利都置之度外。一味希望维持现状,为此不择手段。像这样彻底以自我种族为中心的〈海精族〉,把羞耻、门面、常识都拋一边,投靠依存其他种族——你以为我会想像不到这种事吗?」
可以感觉到,零次的话让即将缓和的气氛为之紧绷。
「……呀哈哈,小零次也很拚命呀♪」
〈海精族〉《英雄》始终浮现游刃有余的浅笑说著:
「说那种话就等于告诉大家你无计可施了吧?人家猜你应该是想争取时间,但是在已成定局的现在——」
「不,如果我打算争取时间,当然会在形成这个局面之前采取行动吧。」
他直接打断太公望说的话。
笑嘻嘻地。
〈解放者〉的《英雄》用极其瞧不起人的口气说:
「虽然依常识思考,我没理由在这时帮唯一敌对的〈海精族〉提供有利建议!哎呀,而且没有比这更明显的缓兵之计啦。嗯、嗯,既然连我也这么想,你当然也这么想吧,在正常情况下的话啦。」
他说著这种话。
仅仅一瞬间——却是明确的剎那,他瞥了〈神翼族〉少女一眼。
「……」
发觉那道视线的阿尔法•史代山希丝,强作微笑的脸上明显表现不快的神色。
完全不参与对话,应该站在旁观者立场的〈神翼族〉少女表现出负面感情。
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留意的事实,却让太公望的心微微感到烦躁不安。
偶然。巧合。可以无视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在意的细微末节。
……………………但是——
假如阿尔法的反应是有意义的反应。
会有哪些可能呢?
为什么零次——〈解放者〉的《英雄》会刻意看〈神翼族〉的使者呢?为什么〈神翼族〉的使者会对他的视线表现不快呢?
难道——
〈神翼族〉和〈解放者〉联手?
目空一切的〈神翼族〉,十分有可能玩两面手法。
〈解放者〉跟〈神翼族〉联手的利益不在话下。但〈神翼族〉跟〈解放者〉联手的好处是什么?
目的不在于和〈解放者〉联手,而在于和〈解放者〉联手设计〈海精族〉,眨低〈海精族〉地位之后获得更大的利益——领地或权利。无法否定有这个可能性。
但假使真是如此,〈解放者〉有必要向〈海精族〉的太公望透露这件事吗——
——太公望,这些话就当作是回敬你之前三番两次的服务。
不,不对。
就像〈海精族〉将〈解放者〉和〈神翼族〉放在天秤两端,不管倾向哪边都可以一样,如果〈解放者〉也是,在〈海精族〉和〈神翼族〉之间选哪边都可以呢?
又或者〈神翼族〉也一样,不管最后是〈解放者〉还是〈海精族〉都可以呢?
如果是因为最后不管哪边都行,所以就像太公望故意对零次说出真相那样,零次也同样故意对太公望说出真相——
这样就说得通了。
「——」
太公望——
脸上游刃有余的浅笑,第一次消失了。
「……小吕?」
最早发觉那个变化的,是在这个世界和她相处最久的赛蕾。
「难道你相信刚才那句话吗?」
这个问句,清楚划分了《英雄》太公望和《誓约者》赛蕾。
「……赛蕾,很遗憾地——人家没办法轻易回答『人家是这么想的』。」
「——嗄?」
既是〈海精族〉《英雄》,也是稀世战术家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