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懒。」
零次的回答就某种意义而言超乎想像地过分。
「…………你这个人……」
因为实在太过分,蒂法莉西亚连谴责的话都说不出来。而零次已经倒向床说著:
「倒是我没跟你讲过吗?我昨晚没睡,现在很困啊。该睡了吧。啊——就这么办。」
「嗄!?在这种讲了一半的状态下?结果明天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
「……嗄?」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呼哇……啊——到极限了。」
零次的话声已经充满倦意,也不管灯还没关,就翻身趴倒在床上了。
「喂——」
一秒之后传来鼾声,眼前《英雄》那我行我素至极的表现,令蒂法莉西亚无奈地垂下肩膀。
现在天塌下来都吵不醒零次了吧。
看来明天似乎真的得毫无准备地临场应变了。
「晚安……」
就在蒂法莉西亚有气无力地低语,正要走出房间时——
「你要、去哪?」
蕾优彷佛理所当然般坐在零次旁边,她正眼看著蒂法莉西亚。
「咦……我打算回房间。」
〈海精族〉给了他们三间客房。
零次、蕾优和蒂法莉西亚各一间。
蒂法莉西亚自然是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这里已经是敌营,应该尽量、待在一起。」
「咦……」
虽然那的确或许有道理。
「……那、那个,说这种话或许有点太晚了……但在男性的房间过夜……就是,会有很多问题吧……?」
因为在提斯泰尔也几乎都是在零次的房间【较量】,以致于感觉麻痹,但在婚前,女性成天泡在男士的房间原本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尤其蒂法莉西亚明明对男性缺乏免疫力——蒂法莉西亚瞥向睡著的零次,便想到一些多余的事情而不禁脸红起来。
「真的太晚了。而且——狗不待在主人身边,还像话吗?」
「……!?那个游戏还没结束吗!?」
不对,狗耳的确还戴在蒂法莉西亚头上,但平常的处罚游戏,应该都是在零次玩腻时就结束了才对——
「为什么,你会以为已经结束了?」
蕾优依然毫无感情地歪著头。
蒂法莉西亚因蕾优散发的异样压力而猛吞口水。
然后当她发觉蕾优正不发一语地指著地板时,不由得大声抗议了:
「请等一下。刚才也这样,明明打败我的人是零次。我没有道理要听你——」
「坐下。」
「我……我才不听喔。我好歹是〈解放者〉的《誓约者》。」
「叫•你•坐•下。」
红色眼眸在黑暗之中发出诡谲的光芒。
「……啊——呜。」
——〈幻魔族〉只用眼睛就可以向对方施加诅咒魔法。
以前听母亲讲过的童话故事,其中一段冷不防地重现蒂法莉西亚的脑海。
一回过神,蒂法莉西亚已经在蕾优指定的地方静静地坐著了。
「顺从、是好事——晚安。」
蕾优说完后就爽快地熄灯,独留蒂法莉西亚低语:
「呜呜……我到底在做什么……」
低语声消失在夜色之中,接著只剩下睡觉时安静的呼吸声。
◆◇◆◇◆
容易睡著和容易清醒是零次有自觉的两项特长。
不管再怎么累、肉体再怎么渴望睡眠,一旦有事就会立刻清醒。
所以——当半夜有人摸上床的瞬间,零次的意识就完全清醒了。
「……喂,不可以,蕾优。已经叫你不要在半夜出手——」
零次边说边在黑暗中翻身——软呼呼。
右手接触到满手的柔软触感。
「嗯……!?」
这个触感——老实说很像咪咪。
但这个触感……别说是蕾优了,连蒂法莉西亚都没这种份量。
就在零次冷静地思考这件事,同时搓揉手中的柔软物体确认时——
「——啊嗯♡……怎么光摸一边?这样反而让我好苦闷呀……」
撩人的吐息与甜美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