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次若无其事地准备了这种歪理,擅自溜出宫殿的客房,来到广大的中庭。
只见打磨得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整齐配置著剔透的水晶纪念碑,美得像宝石的珊瑚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再抬头一看,在透明拱顶的另一边,海取代天空,宛如水母的发光生物代替月亮悠悠荡荡地漂浮,让海中都市保持一定的光亮。
零次漫不经心地走著走著,甚至渐渐开始觉得,所谓的《万象乐园(水陆生态缸)》指的就是这里。
「唔嗯——在这种地方当尼特族也不错耶。」
零次不自觉轻声说出这种话。
「——汪嗯!」
脚下的『她』发出宛如抗议的声音。
「咦?怎样?」
「汪嗯、汪嗯!汪呜汪呜!」
「——『我也赞成你的意见。我想协助零次全力过尼特族生活』?」
「汪呜呜呜!?汪呜、汪呜、汪呜汪呜汪呜呜呜!!」
「你在讲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冷冷地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隔著『她』走在零次另一边的蕾优。
蕾优对项圈上拴著牵绳、戴著狗耳,在脚边学狗爬的『她』——蒂法莉西亚毫不留情地说教:
「话要讲清楚。」
「呜、呜呜、呜呜呜呜唔!」
「……虽然我好像也没资格说这种话,不过你还真狠啊。」
和蒂法莉西亚的【较量】,最后是零次大获全胜。运用『输了做什么都行』的胜利报酬,零次——不对,正确说法是蕾优向零次建议这样比较好,对蒂法莉西亚下了【戴上狗耳绝对服从。学狗爬散步。讲话只能学狗叫】的命令。
「虽然我也想过戴狗耳散步啦,但没想到居然还加上讲话只能学狗叫的条件——干得好,蕾优。」
「主人夸奖我,我会害羞。」
因为这对互相竖起大拇指的鬼畜主仆,被迫戴上狗耳学狗爬的蒂法莉西亚,俯首哀伤地低鸣。
「汪呜呜、汪呜呜……」
她好歹是《誓约者》,原本还是〈森灵族〉的王位继承人,如今却被拴上项圈牵绳,学狗爬散步。
而且所谓的学狗爬,让她本来就丰满的胸部更加显眼,每当她抬起臀部移动,礼服的短裙就会往上跑,大腿一览无遗,甚至大腿根部都几乎要露出来——
不管怎么看都无法安全过关。
当初蒂法莉西亚不顾一切地挑起【较量】,输了当然要接受处罚游戏,但看著蒂法莉西亚宛如恳求般泪眼仰望自己,又看了看不发一语,冷眼睥睨蒂法莉西亚的蕾优,这下零次也觉得有点过火了。
「——好啦好啦,【你可以正常讲话】。」
零次这么说的瞬间,契约解除,蒂法莉西亚当场虚脱地趴了下来。
「呜……呜呜……实在、太过分了……这副德性,如果〈海精族〉的人看到不知道会说什么。」
「嗯?你想直接问问看吗?那么——」
「不、不想问不想问不想问!!」
蒂法莉西亚奋力抬起头,拚命地阻止零次,蕾优静静地对她说:
「你磨蹭主人做什么?坐下。」
「咦……咦?」
「坐了」
「——」
赢了【较量】的是零次,蕾优没有命令权。
学狗叫也一样,是蕾优提议,零次命令。
然而,蒂法莉西亚就彷佛强制命令权生效般当场学狗坐下。
绝对的上下关系。
彷佛要显示这点般,蕾优冷酷地说:
「拜拜。」
「啊呜……那、那个我……」
「拜拜。」
「……呜、呜呜……」
「拜拜啊!你不会吗!?」
「为、为什么连零次都一起命令我!?请不要这样!」
「……嘴上虽然这么说,主人实际上并没有下命令。假使命令了,你应该早就拜拜了才对。」
「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
解除的只有学狗叫而已,其他命令应该还是照旧。
「为什么命令会……」
蒂法莉西亚一提出疑问,蕾优就看著零次说:
「大概是因为,主人并不是真心想这么要求。」
感受到蕾优的视线,零次轻松回答:
「喔,你看出来了?果然只有嘴上说说,但实际不这么想,就无法发挥命令效用的样子啊。」
看零次扬起嘴角浮现邪恶的浅笑,蒂法莉西亚保持坐下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