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法莉西亚才发觉自己眼眶泛泪,她连忙想擦拭眼角,却又想到那么做已经没意义了,最后奋力把手放下。
「讨厌、讨厌、讨厌!!是怎样,你究竟是怎样!戏弄我这么开心吗!?」
「咦?嗯,当然是超开心的。」
「请否定!!」
蒂法莉西亚已经豁出去了。
明知道愈是大叫就愈显得可悲,但不这么做泪腺又快要决堤,结果就是她想到什么都直接以话语宣泄。
「不然〔誓约议会〕那则宣言是怎样!那也是白费功夫吗!!」
「我没说过那是白费功夫吧。那当然有意义。应该说〈隶人族〉获得解放,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本身。」
「……过程?」
「〔誓约议会〕之后,改变的只有〈隶人族〉获得解放吗?」
「啊……」
不必说也知道,因为那场〔誓约议会〕而改变的确实不只〈隶人族〉。
其他所有种族都不得不有所行动。
零次将那些事一并视为过程……?
「——那件事,我也很在意哪。愿闻其详。」
冷不防,有人从背后搭话。
即使不转头也知道发话的人是赛蕾,零次脸上浮现极其坏心眼的浅笑说道:
「怎么办呢?我有理由或好处要现在讲出来吗?你们又不是站在我们这边。」
零次特别强调最后那句话,赛蕾依然微笑著眯起眼睛。
「……你这个人真是坏心眼。」
「——呵,呀哈哈,小零次果然有趣♪」
看两人互相凝视,太公望打从心底开心地笑著。
「是不是?经常有人这么说啊。」
彷佛配合太公望般,零次大声笑了几声,接著从容自若地继续说:
「所以,觉得有趣的你们,目的是什么?」
皮笑肉不笑的浅笑依然不变。
零次冷冷地将视线刺向两人。
「你们总不会以为,光靠『因为那次〔誓约议会〕就变成崇拜者了』这种荒唐的话就能蒙骗过去吧?」
〈解放者〉的《英雄》——玩弄他人的心理于股掌之间的好邻居(社交骇客)用言语展开凌厉的攻击。
——人一遭遇未知状况,判断力、思考力就会明显迟钝。
那常常会以感情的空白形式显现,而之后的行动便非常易于预测——但是……
「你在说什么哪?」
〈海精族〉的《誓约者》以娇媚的动作偏著头,婀娜地微笑。
「我们对〈解放者〉——〈解放者〉的《英雄》和《誓约者》由衷感谢。我们是希望能够聊表感谢之情,才邀请两位来到这里的。」
「没错没错,人家想小零次会懂的,〈隶人族〉的事也一样,我们真的试图说服过喔!」
太公望也同样爽朗地附和。
「我就当作是那样吧。」
零次闭上眼睛暂时不再追究。
「但不只那样对吧?」
不料他再度睁开眼睛,双手环胸心平气和地继续说:
「我就勉强退一步,当作你们真的是受我们〈解放者〉的行动感召才成为崇拜者。再假设你们真的因此想要和主张与理念刚好和你们相近的〈解放者〉同盟。原来如此,真是一桩美谈。那么,如此美好的你们——如果在〈海精族〉和〈解放者〉之间选择,你们会倾向哪一边呢?」
「……?既然要缔结同盟,当然是哪边都——」
「我说的是私心偏袒。放心吧,这个问题只是为了确认已知的答案而已。顺便一提,如果问我们同样问题,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解放者〉。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为此才缔结同盟。这是当然的吧?」
「——那么我们当然也会选择同样的答案哪。」
那有什么问题吗?——看赛蕾接下来彷佛会这么说,零次一副「答案很简单」的样子,浮现微微的浅笑说:
「我想也是。如此一来就会产生矛盾,你们发觉了吗?你们说,在〈海精族〉和〈解放者〉之间会选择〈海精族〉的利益。那么就根本不应该同盟吧。因为〈海精族〉和〈解放者〉对等同盟只会吃亏。」
「……咦?」
蒂法莉西亚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跟不上零次的思维速度。
于是她重新思考,得出的结论是——
「请等一下,那就表示——」
「〈解放者〉和〈海精族〉的立场并不对等,这点别说所有种族了,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蕾优静静地继续说道:
「尽管立场并不对等,却缔结对等同盟,如此一来原本处于优势的种族——〈海精族〉将会相对地吃亏。」
「顺便一提,你们别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