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创作品相提并论!」
「对我来说,那个女生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对你而言,却是无可取代的人吧?」
「你不会、了解、我们!」
斋藤用刚好惹毛我的动作点头。
「我不了解。就连自己最重要的音乐,我也还不太清楚对自己来说究竟是什么,更不可能了解其他人最重要的东西。」
「别把那种程度的心情,和我的思念相提并论!」
愤怒彷佛变成结晶,刺在我的喉咙上。即使在这种时候,我仍旧具备无可救药的社会性,会在咳嗽的时候把脸从别人面前转开。
「因为太巨大而无法了解,所以我一直在思考。香弥,你对那个女孩了解多少?」
「琪卡───」
「你也完全不了解她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所以才会被困住,不是吗?」
「不对。」
用「困住」这种说法,彷佛是说只要琪卡离开我的心中,其他事物就会产生价值。
那是不可能的。我心中一直深藏著在这世上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感情活到现在。琪卡比任何人都更重要,比任何人都更有魅力。我清楚理解只有我拥有的这份感觉。
只对他人的创作品怀有模糊情感的斋藤,和我绝对不一样。那类的人跟我绝对不一样。
不要用廉价的同感玷污我的光芒。
「我以为是音乐拯救了我。我以为只要喜欢就可以了。可是我发现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而音乐也不打算要拯救我,因此感到失望,直到现在还是在思考音乐对我来说是什么。」
她的表情当中似乎掺杂著某种喜悦,更加惹毛我。
「我和琪卡的关系不需要去思考。跟你不一样。」
「你喜欢那个女生的哪里?」
「全部。」
我完全不用思考,就能够肯定地回答。我喜欢琪卡的存在本身。
「不是那种暧昧不明的答案。我想要听你自己的说法。」
「你这个人……」
为什么要找琪卡麻烦?
为什么要试图闯入我的光芒?
是在怀疑我的说法吗?还是这家伙仍旧在嫉妒琪卡?
既然想知道,我就说出来吧───我试图追溯记忆。
「在我心中,只有琪卡是不会消失的。她肯定我的一切。」
「她只是让你这么认为吧?」
过于无礼的这句话,让我一时语塞。
「两个人不可能彼此了解一切、肯定一切。光是倚赖对方的肯定,并不是真正喜欢对方。」
这家伙为什么一再自以为很懂地说这些话?我已经气到头昏眼花。这个斋藤───须能纱苗───原来这么不知分寸、这么没有思考能力吗?
「喜欢某个对象,会连看不见的部分都一起喜欢。不管对方是人类,或者是东西。」
身为田中或斋藤的你们或许如此,但是我想念琪卡的心情却不一样,是很特别的。不论我是多么无价值的人,只有这份心情是特别的。
「我也在看不见形体的音乐当中感受到理想。我曾经以为音乐会肯定我的一切,可是如果喜欢的话,自己也必须要前进才行。听了你刚刚说的,我就觉得跟以前的我很像。如果可以的话,跟我一起───」
我听见心中传来按下开关的声音。
「别说了。」
我不是为了装模作样或是别有意图,而打断斋藤的话。就像我说的,我认为已经没必要继续听她的说法。
「你不用再多说什么。」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斋藤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她会误以为自己的经验能够套在我身上?
没错,正是因为我的经验是无人经验过的特别情况。我缺乏这样的自觉。我一直相信自己是随处可见的无趣的人,而我自己实际上也是如此。
但是只有跟琪卡的相逢是奇迹。
也因此,就算斋藤丝毫无法理解,只能从自己平庸的体验或见闻得来的普遍事物来推测,并随口说些结论,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我对这家伙期待什么?
这家伙只是斋藤,不是琪卡。
「你回去吧。」
斋藤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在这世上随处可见的反应。
「我们最好再也不要牵扯在一起。」
我也能预期到她接下来的反应。反正她会觉得自己遭到背叛,露出愤怒的表情,然后说些搞不清状况的话。
「你完全感受不到吗?」
「对于只能做出这种无聊反应的家伙,我没有必要继续谈琪卡的话题。」
这句话似乎让斋藤的愤怒溃堤。
「你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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