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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能够依照对方期待行动。
「嗯,其实我也不算绅士,所以我会把更换用的领带放在女朋友家,以便从那里上班。」
只要斋藤感到高兴就行了。只要不引起麻烦就行了。如果她仍旧对人生抱持希望,梦想能够得到幸福,那也没关系。
看到斋藤能够为这种事而露出高兴的表情,我就无比羡慕无知而愚蠢的她。
※
「你只要在房间里别抽菸,在店里或其他地方可以抽菸没关系。」
「不用了,还是不要吧。我也不好意思让你的衣服和头发沾到菸味。」
「你真是个体贴的男人。」
「这样应该很普通吧。而且我的菸瘾也没有那么大。」
「这样啊。」
「如果你希望我戒菸,我也可以戒菸。」
「不用了。我不希望你为我改变自己。」
「这又不是那么夸张的事。」
「为了某人而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很重大的事情。」
「也不到放弃的程度。」
「你别说了,就这样吧。我认为人不应该为他人、只应该为自己而改变。」
「为自己……」
「没错。所以如果你想要戒菸,我希望你是为了自己,比方说要开始注意身体,或是觉得戒菸会比较有异性缘之类的。」
「身体状况目前还好,不过如果可以更有异性缘,我就要考虑戒菸了。」
「帅哥只有一个对象没办法满足吗?」
「纱苗,你可以满足我吗?」
「呵呵,可以呀。来吧。」
在黑暗中,曾经几乎能够抓住生命的我的手指,在小型双人床上毫无感动地抓住斋藤的手。
※
一如预期,与斋藤父母的聚会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他们应该觉得我看起来像个有分寸的成年人,我也透过言外之意,告诉他们我和斋藤感情很好,收入方面也没有问题。最紧张的是斋藤。我因此猜想她以前没有带过交往对象跟父母亲见面,一问之下果然没错。我虽然不解为什么我是第一个,不过或许跟年龄也有关系。
至于我,当然完全没有紧张的时刻。我在聚会时,观察双亲在女儿介绍交往对象时的反应。他们一方面似乎很放心,另一方面看起来也像被夺走打发时间的玩具。
我在送斋藤的双亲前往邻近转运站的饭店时,也乖乖遵守无聊的礼节。
只剩下我们两人之后,在斋藤提议之下,我们又去了另一家店。我原本就想到或许也应该再陪陪斋藤,所以刚刚好。我们前往从车站走十分钟距离、以前也曾去过的酒吧,坐在餐桌座位。我忽然想到,和斋藤在一起的时间,有一半以上在睡觉或是以某种形式用餐。我们成为无趣的大人之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事。
斋藤不论是在工作或私生活中克服某种困难时,一定会点气味强烈的酒。她向酒保点了拉佛格威士忌,喝了一口,然后深深吁了一口气。
「香弥,辛苦了。真的很谢谢你。」
「虽然有点紧张,不过我觉得很愉快。」
「真的吗?我一直在担心爸爸妈妈会说些奇怪的话,所以好累。」
她再度叹了一口气,接著似乎终于想到,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碰撞我的酒杯。
「我爸妈对你的评价很高。」
「希望是这样。」
「你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我爸妈对你赞不绝口。」
即使当事人离席,也不见得就是真正的评价。斋藤在那个场合的立场,有一半是家人,有一半是我的交往对象;在这样的女儿面前,他们应该不会说出直率的感想。不过我当然也没有必要去确认对方是否真心。
我配合斋藤喝了一口酒。在跟别人喝酒的时候,举起酒杯的时机每隔几次就会有一次配合对方,这一来谈话的节奏自然也会合拍,可以让对方心情愉快。
斋藤反刍著今晚进行过的对话,途中又点了两、三杯酒。
「我也好高兴他们赞美这个。」
斋藤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项炼,眼睛因为酒醉而湿润。这是我在昨晚过了十二点之后,送给斋藤的生日礼物。
「对呀,他们说很可爱。」
「嗯,不过我感到高兴的不是这句话。要说可爱的话,既然是专业的人要做得可爱的作品,当然不可能会不可爱吧?」
酒醉的斋藤得意地向我披露自己脑中的想法。
「我感到高兴的是,他们说这条项炼跟我穿的衣服很搭。」
「不是跟你,而是跟你的衣服?」
「嗯。你是从两人在一起的回忆、还有想像我的喜好来选的。其他人也能看出这一点,让我很高兴。」
我不解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在一瞬间的停顿当中,斋藤似乎察觉到我的疑问,或者一开始就打算补充说明。
「想到自己出现在心爱的人的想像中,就会觉得比什么都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