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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卡为了我,采取绝对不会对自己有利的行动,让我感到惊讶。我当然很高兴,甚至担心如果正面接受这项事实,搞不好会发生什么坏事,结果不小心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该不会───」
「嗯?」
「你该不会完全知道我的心意吧?」
我怀疑琪卡知道我的心意───所有无法对琪卡明言的感情。
一说出口我就感到后悔,但是我真的怀疑这是事实。
然而琪卡摇头说:
「我不可能知道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告诉我吧。」
把我的内心搅得乱七八糟,重新整理,结论就是:
「也许我喜欢上你了。」
我在说什么?当我理解到自己说出什么,已经太迟了。
「谢谢,我也喜欢你。再见。」
「呃……好,再见。小心不要被发现。」
从琪卡的反应,我知道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传达给她,因而感到放心。
眼睛的光点和指甲的光点在黑暗中消失。
我不知道意志力会有多大程度影响我们的关系。
即使不知道,我仍决定要去想「一定会再见到琪卡」,而不是「好想再见到琪卡」。
为此我才跟她约定。
不过,即使如此,我刚刚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
我知道一想起来就会恨不得撕裂胸膛,因此立刻把这个问题从脑中拋开,然后离开这里。
我打开候车亭的门,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如果琪卡说的「受伤会彼此影响」的假设是正确的,要是我感冒,琪卡也可能会感冒。
我急忙回家。
我跟琪卡约定下次见面要谈彼此的事,但这个约定并没有实现。
※
身为人类的我们,会有无法凭意志力做到的事。无法违逆的对象当中,最强大的就是死亡。理由虽然不一样,但我们都无法逃避总有一天会死亡的事实。
除了死亡还有什么?疾病吗?或许正因为无法逃避,所以才会有「病由心生」这种话。衰老呢?或许正因为无法回避,人类才会一直畏惧其巨大的力量。
还有其他的。
譬如人类的愚蠢招致的意外事故。
凌晨,我被很大的声音吵醒。
醒来之后,我还无法立即反应。我跳起来,在黑暗中环顾四周,终于想到开灯这种理所当然的手段。我一站起来,脚底便感受到尖锐的疼痛。
「好痛!」
刺到东西的触感令我畏缩。这时我才察觉到,刚刚的声音可能是玻璃破掉的声音。我坐在床上,拔掉插在脚底的小碎片。我把枕头放在地板上当作踏脚垫,总算安全走到开关,打开房间里的灯。
变亮的室内果然如我预期,散落著玻璃碎片。我不禁咒骂自己常常不关窗帘就睡著的习惯。不只是玻璃,地板上也散落著CD。
在那附近的地上,有一块类似铁板的东西。那东西原本不在我的房间里,因此大概就是它打破窗户的。我捡起来想要检视那是什么,就听到有人在敲房间的门。
「香弥,怎么了?」
听到哥哥的声音,我没有想太多就开门。
「有东西撞到窗户。」
我给他看手掌大的铁板,他也显得很诧异。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我们还是姑且先著手打扫。哥哥用扫帚和畚箕打扫,然后帮我用纸箱简单地贴在窗户上。
打扫中,我捡起CD,发现或许是掉落角度和力道的问题,有两片左右的外壳破掉了。这是我以前听完之后随手摆一边的,所以没什么关系。架子上阿鲁米的项圈仍旧待在原处。
我尽可能不去想任何事情,但这样当然违反人类常理。我脑中浮现一个不安的念头。
会不会影响到琪卡?
我感到很担心。我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不希望她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不过即使她本人没事,对我和琪卡来说,房间的重要性也完全不同。
我脑中闪过琪卡提过的可能性:受伤的现象容易造成影响。
如果对琪卡的房间造成影响,希望只是跟我的房间一样,顶多只有已经没在听的CD破掉。
我的房间即使稍微遭到破坏也没关系。受伤的话,只要不危及生命就行了。
可是我不想看到琪卡伤心的面孔。
对于只看得到眼睛和指甲的她,我真心地这么想。
虽然担心,不过目前也只能为琪卡和她的房间祈祷,希望安然无事。我仔细排列原本乱放的书籍和CD,希望能够对琪卡的房间带来良好影响。
我在通风变得良好的房间又稍微睡了一下,到了早上对父母亲解释窗户的事。我把铁板拿给父亲看,他以自己都觉得半信半疑的语气说出想法:
「该不会是飞机零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