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和已经说出来的内容互相抵触。
「这样啊。就是你昨天说的───」
琪卡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不过我问『为什么』,不是要问你对那只狗做了什么,或是这个行动的理由。」
「那───」
那是要问什么?
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带著疑问注视琪卡的眼睛。眼睛的光没有移动,只有声音传递到我的感官。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让我同情那只狗的话?」
没有声音。无声没有质感或质量。
然而琪卡在这个问题之后的沉默,却让我觉得好像被用力抓住头发。
我觉得心脏彷佛从身体里面被拉出去。不可能会有这种事。这是幻想,是虚构情节。
我在搞什么?
「我并不是希望你同情我。我只是陈述事实。」
因为不是谎言,所以我才直视琪卡的眼睛说话。她缓缓地眨了眼睛,然后垂下视线。
「你一定很难过吧。」
「……啊?」
不对。
「没有。」
「你看起来很难过。」
「没有。难过的不是我,是阿鲁米,还有失去家人的那些人。是我夺走它的。」
即使说「阿鲁米」,琪卡也听不懂。
「那些人应该也会很难过。」
「难过的只有他们。」
我并不难过。
「我没办法理解这样的痛苦。」
那当然了。琪卡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觉得,或许跟那只狗、还有它的家人程度不一样,但是你一定也很难过。」
「没有。我不难过。」
「你看起来很难过。」
「我就说没有了!」
不是这样。
「是我杀了它的。」
错的是我。
我怎么可以感到难过。
丝毫不理解阿鲁米的痛苦、饲主的煎熬的我,不应该感受到一丝丝的难过。
了解自己所作所为的我的脑中,对于琪卡乍听之下温柔的话语、替我辩解的话语,感到很烦、很烦。
「琪卡,你什么都不知道!」
没错,她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她连阿鲁米都不认识。
我现在不需要这样的人无意义的安慰。
「别说了。」
这是我真心的愿望。
「香弥,我觉得你在朝不好的方向前进。」
「没错,因为是我不好。」
「你没有必要因此就自己前往更痛苦的地方。」
「别说了。」
我并不想听她说这些话。
事实上,应该有更应该对我说的话、对我怒吼的声音、对我冲撞的情感才对。除此之外的东西,不应该传递到我的内心。
我不应该接受传递过来的东西。
「你可以待在这里。」
「我杀死了阿鲁米!」
我是坏人。
我不是那种可以让人投以温柔言语、伸出救援之手的人。
我自己也知道。
所以别说了。
「不管你在那个世界变成多么恶劣的人,在这里的你就是你。」
「为什么?」
我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自己是坏人,应该接受审判。
同时我也知道───
自己是无趣、脆弱到恶心地步的人。
所以才不行。
即使是真心觉得自己应该受罚,脆弱的人只要被伸出援手,就会去看那里,窝囊地渴望著能够稍微轻松一点。
所以别说了。要不然───
卑劣的我,会情不自禁地去看伸向我的援手。
我会想要立刻依靠过去。
我会想要握住从琪卡内心伸出的、看不见的那只手。
我知道如果握住那只手,就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