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鲁米的饲主田中没有显示出任何反应,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我自顾自地说下去。
「阿鲁米是我杀的。」
田中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看著我。
「我在半夜到这里,把阿鲁米带走。我把它绑在别的地方,可是因为管理太粗糙,被它挣脱项圈逃走了。所以它才会死掉。」
「啊?」
这个声音细微到几乎被雨声掩盖。
「你可以报警。」
「你怎么搞的?」
她的嘴巴以外的部分完全没有动。
「你不用原谅我。」
「怎么……」
声音从田中喉咙深处吐出来。
我注视她的脸。我看著半开的嘴唇从静止状态开始发抖,不久之后颤抖扩散到整张脸。
「你是怎么搞的?」
我看著她。
「你到底在搞什么?」
田中把手中的伞丢向我,但是打开的伞受到空气阻力,在我眼前掉落到地上。
在此同时,阿鲁米的饲主田中像是崩溃般蹲在原地,开始哭泣。大颗的雨点打在田中黄色的T恤上,形成一颗颗圆形的水渍。
放任明知会淋湿的人,感觉就像暴力。
我不打算、也不需要继续对哭泣的田中说话,因此就这样离开偌大的日式建筑后院。
※
回到家,我做了肌力训练,吃了母亲做的晚餐。回到房间,从窗户往外看,雨已经停了。虽然知道可能性很低,不过我还是决定前往公车站───我指的当然不是藏匿阿鲁米的公车站。
来这里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所以我也不是说今天特别想要见到琪卡。话说回来,阿鲁米不见了,琪卡的世界当然也可能发生某种变化,因此我打算下次见面时跟她确认这一点───当我打开候车亭的门时,心里其实多少已经排除今天见面的可能性。
也因此,我原本以为如果看到发光的眼睛和指甲会惊讶,然而实际上内心却非如此。
这是我第一次连续两天见到琪卡。
「琪卡,是你。」
「嗯。那个……」
我以为琪卡的回应很短,是因为我的问候很短,不过琪卡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自己的误解。
「你身边有人死了吗?」
朝著我的两只眼睛之间,发出担忧的声音。
我努力避免透露出内心的冲击,回答她「没有人死掉」,然后先坐下来。
「你为什么这样问?」
琪卡用我没有必要听到的音量「咻」的一声吸气,然后说:
「我家附近死了几个人。我不知道详细情况,只知道附近发生战斗,在那里从事战争工作的几个人死了,由我们埋起来。我猜想也许会影响到你的世界,所以才过来。」
琪卡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慢慢眨了一下眼睛。
「而且你现在的表情很悲伤。」
她说的不是「好像很悲伤」,而是「表情很悲伤」。
她的意思是,我无法隐藏情感,表情中显露出足以让她断言的神色?或者是我的表情明显到让她看了也感到悲伤?不论是哪一种都很没用。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思索片刻有没有必要说出来。
接著我想到,如果是为了调查影响而说出来,就是有意义的。
「有一只狗死了。」
「『狗』是指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动物吧。」
「我有说明过吗?没错,是我杀的。」
「这样啊。」
琪卡并没有露出悲伤或责难的表情。
她只是补问一句:「它对你做了什么吗?」
原来如此,看样子她以为死的是凶暴到死有余辜的动物,如果不是那种动物,我也不可能会下手。
「没有。它是个好孩子。」
我纠正琪卡的误解。
「狗当然也有野生的,不过在我的国家,基本上就跟你说的一样,狗和人类住在一起,被当成家人或朋友对待。我杀死了住在我认识的人家里的狗。它一点都不凶暴,跟谁都很亲近,是一只完全无害的动物。它也会很高兴地从我手上吃饲料。」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把它带走,在我离开的时候,它就发生车祸死掉了。」
「啊,抱歉,我问的是───」
「我把它带走的理由,是因为我自己想要调查两个世界彼此影响的规则。被它逃掉,是因为我不够小心。」
我在说明时,尽可能避免让琪卡以为是她的责任,另一方面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