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连忙想要撤回,不过琪卡却先插嘴:
「跟你完全不一样,感觉比较像是我借出伞的那个人。」
「这样啊。嗯。」
我一方面觉得斋藤跟自己当然不一样,另一方面却感到不安,想要知道琪卡究竟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毕竟我原本以为就如前座的田中所说的,在外人眼中,我跟本班的斋藤是同类型的人。
「不过即使我跟琪卡所在的场所彼此产生关联,有可能连这么琐碎的事情也会互相影响吗?」
「比方说,如果是以我和香弥为出发点,那么我们两人之间发生的琐碎的一致性,或许就会在渐行渐远当中成为巨大的一致性。」
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就有必要了解所谓「琐碎的一致性」会波及到哪些事物。譬如是否只包括偶然发生的事件,或者能够刻意造成影响。也就是说,是刚好两人都借了伞,或者是因为其中一人借了伞,另一人才会借伞。如果是后者,彼此的行动就会逐一产生意义。
不过即使有某样东西使双方的世界产生关联,我也不赞同琪卡认为那就是我们两人的意见。像这种有可能撼动这个世界的契机,不可能是像我这么无趣的人物。
所以即使是事实,起点也应该不是我们,而是这间候车亭以及琪卡的避难所。这两个地方因为某种理由,联系了两个世界───这种想法还比较有可能。场地没有无趣与否的问题,所以即使平等地被选中,也不会感到奇怪。
「下次见面之前,我们各自做些平常不会做的事吧。」
「也好。找几个简单易懂的行动吧。」
就这样,我发现自己又承诺要维系不知何时会结束的这段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有一天会遭到背叛的原则───也许是现在,也许是几十年后。也因此,即使我想要尽可能常常见面,我的意志也无法改变有一天会来临的离别。
比方说,我不知道这段关系会在何时何地、被不相干的现象或人物破坏。
那一刻会在我根本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来临。
我听到「喀啦喀啦」的声音,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愚蠢的我完全舍弃了这个可能性。
也因此,当接下来的声音传到我耳中与脑中,我才察觉到这项危机。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受到强烈的心理冲击,屁股几乎要从椅子浮起来,还来不及想到要掩藏琪卡,就先反射性地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奇妙的是,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竟如此简单地容许外人闯入;但是在发觉到之后,神经就变得敏锐,一切都感觉像是慢动作。在看见打开门呼唤我的家伙脸孔之前,我对于对手身分思考了种种可能性。
当我们哑口无言地彼此对视,对方似乎也显得有些尴尬,彷佛自问自答般地以否定词的「没有啦」作为开端,继续说:
「妈妈说你最近很晚回家,让她很担心,所以我虽然觉得过意不去,还是跟著你过来,结果你进入这种地方一直不出来,我就担心你是不是在嗑药,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嗯,那就好。」
哥哥───孝顺母亲的哥哥───似乎一方面真心感到抱歉,另一方面看到弟弟待在这种地方又觉得很奇怪,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
我也不禁用「没有啦」这个词开启对话,是因为我们果然还是兄弟吗?我死都不肯承认这种事。并不是对哥哥有什么不满,而是拒绝让DNA决定各种事物。
「我只是在休息。」
这就是我绞尽脑汁想出的回答。
我装出平常心,努力避免透露丝毫真实的心情给哥哥。
在此同时,我也拚命祈祷。
希望哥哥不要发觉到琪卡的眼睛和指甲。还有,希望琪卡不要说话。
哥哥和我不一样。他如果察觉到琪卡的存在,一定会立刻断定为灵异事件夺门而出,并且警告我再也不要接近这里。他也一定会到处宣传这里的事。这是最麻烦的情况。所以现在只能等哥哥什么都没发现就离开。
「我每次都在这里,或是更远一点的公园休息。」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么暗的地方跑步?我还以为你在跟坏人见面。」
还以为在见面───这就表示他没有发觉。
「我在想事情,所以没有人比较理想。而且我都会被家人跟踪了,要是做坏事的话,一定马上就被抓到。」
「说得也对。」
为了不给哥哥发觉到琪卡的任何机会,我连瞥都不瞥琪卡一眼。即使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保持沉默,或许是对突来的访客感到警戒吧。她应该能够顾虑到这种事。
「现在时间也晚了,要不要回去?」
我假装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要。我晚一点再回去。要是一起回去的话,看起来就好像你被我蒙骗过去了。你先回去,告诉妈妈我是无辜的。」
这是逻辑完全不通的理由,不过哥哥却点头说「这样啊,我知道了」,然后体贴地说「不要待太晚。小心不要被发现」,然后走出候车亭。幸亏哥哥不像琪卡那样思虑周到。
我想到哥哥有可能折返一次,因此没有立刻说话,闭著眼睛一动也不动,调整自己的心情。我差点想要埋怨哥哥,不过问题在于我自己没有预先准备这种情况。我必须随时绷紧神经。
过了一阵子,哥哥似乎没有回来的迹象,因此我便站起来,关上敞开的门。接著我总算回头看琪卡的方向。
但是───